亿博体育开户网页版 第五章 古刹风云干戈纷起
太原武家。
新建的华厦掩盖了原来的废墟,当年“吊亡客”给武白两家带来的浩劫也已经成为陈迹,留下来的是老一辈人物的感叹和茶余酒后的传奇。
大厅里,武大龙和白尚香夫妻俩对坐,白尚香怀中抱着曾经被黑心娘子掳掠过的爱儿小威。
小威,眉清目秀,五官亭匀,只是一点也不威,木木地,像个白痴儿。
黑心娘子临死还在小威身上留了这一手,谁也没有想到,等发觉已经太迟了。
“小威,对娘笑笑,叫一声娘!”白尚香玉面上尽是泪痕,她每天在熬着碎心的日子。
小威没反应,痴木地连动都没动。
“儿子,娘……怎么承受得了啊!”白尚香哭出声来,典型的一枝带雨梨花。
“唉!”大龙叹了口气,爱怜地望着妻儿,“香妹,别哭坏了身体,会有办法的。”
“半年过去了,什么办法?我……看着小威这样子,真想……去死!”她咬着下唇,拭了拭泪。由于常咬,下唇已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只要找到万年龙骨合药,小威马上可以复原。”
“大龙哥,说可是容易,这万年龙骨那里去找?”泪水又夺眶而出。
“根据传说,三十年前长安古城出土的那批古物,其中就有万年龙骨。”
“谁知道落在何处?”
“当年得宝的一共三个人,中州豪客郭永泰、大汉镖局局主尤三贵和三星手鲍天成,不管天涯海角,我一一拜访,总能求得到的,目前……”
“目前怎样?”
“得先完成体首彩票足彩的终身大事,一切都定规了,不能延期,也不能……”
“嗨!”白尚香含泪吐了口大气,“师母她老人家也真是的,这么远的路,要体首彩票足彩亲自去迎娶,由那边送来不就省事多了。”
“香妹,问题在于巧巧一臂已残,心里也跟着不正常,要体首彩票足彩亲迎,是要显示他的诚意,同时对巧巧也是一种安慰!”
只好如此了!
这时,屏风后面有个人悄然离开。
大龙从白尚香手里接过小威,亲吻了一阵。
“对了,大龙哥,你看好出门的日子没有?”
“看好了,后天是黄道吉日,宜出行,至于……进门的日子得看旅途耽延的日子多寡另外再择。”
“既然后天就要起程,该叫体首彩票足彩来商量商量。”
“哦!是!”大龙转头,“迎春!”
一个十六七岁的大丫头应声而来。
“大爷,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去请二爷来!”白尚香吩咐。
“是!”迎春转身离去,
不久,迎春折回厅里。
“二爷不在房里!”
“你不会到处找找?”大龙微一皱眉。
“大爷,婢子看……二爷的房里很乱,东西像是被翻过,床头的剑也不在了,还有……床上有张纸条……”
大龙夫妇双双变色起身。
迎春递上纸条。
大龙单手接过,出声念道:“大哥大嫂,小弟决心去求万年龙骨,婚事迟早不打紧,小威的病要紧,请恕小弟擅作主张,不告而别。”猛一跺脚,“胡涂!”
“这……这怎么办?”白尚香满面焦急之色。
“我去追他回来!”大龙苦脸咬牙。
“他有心要走,就不会让你追到,你知道他走的是那个方向?”
“总得试试看!”大龙把孩子交给白尚香,匆匆奔了出去。
天空沉暗得似要压上头顶。
一道白热的银芒闪过,跟着是一声震耳的霹雳。
眼看大雨就要倾盆而至。
体首彩票足彩离开太原的家已经三天,他怕被迫上所以走的是小路,他准备经长治,下泽州,进入豫境,他要办的事,非得到通都大邑藏龙卧虎之地不可。
前不巴村,后不着店。
他焦急地要找个避雨的地方,也许这场暴雨会下个一天半日。
一座大丛林进入眼帘,隐隐露出檐牙殿角。
他精神一振,加速奔了去。
林里是一座古刹,宏伟的气势还在,但照经验判断,这古庙已经年代湮远,而且可能没有香火。
他奔了进去。
豆大的雨滴夹着风雷狂扫而来,他不由额手称庆,要是不碰上这古庙,可就有罪受了。
荒烟蔓草,粉垩剥蚀,入目一片凄凉,果然是座没有香火的古庙。
他转到后进的厢房,取下扇半倒的门板,朝地上放平,然后坐了下去。
恶风猛雨,骇电奔雷,使人有置身大海狂涛之中的感觉,大白天,但暗得像黄昏。
这场暴风雨来得急,去得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收歇,云开日现,是下午的辰光。
体首彩票足彩忖想此刻一定到处积水,行路艰难,所以并不急于离开,稳坐着,趁这死寂的境地,他要对今后的行动作一个通盘的考虑。
首先第一站他要拜访的是设在修武的大汉镖局,至于中州豪客和三星手必须要另追线索。
对于因此而耽误与余巧巧的佳期,他心理十分愧疚,但小威的病如果不先治好,再大的喜事也会蒙上阴影,根本无法享受婚姻的乐趣。
一阵脚步声和人语声把体首彩票足彩从沉思中唤醒,抬眼外望,只见一乘小轿停在对面厢房的廊沿上,两个抬轿的在用衣袖擦额汗,另外一个彪形大汉是随轿的,他们身上都没湿,想来没淋上这场大雨。
轿子怎会抬到这荒凉的古庙来?体首彩票足彩大为奇怪。
轿帘掀起,钻出一个小巧的身影,一身白,手里还执着一根招魂幡。
体首彩票足彩暗忖:“看样子是远道发柩子回乡的,可是怎不见棺材,停在庙外么?”
心念之中,再遥遥打量那女的,不由心中一动,这戴孝的女子年纪在二十左右,身材娇小玲珑,长得极美,白皙的皮肤与白衣成了一色。
“姑娘,此地成么?”彪形大汉开口,声音粗豪,老远都可听得清楚。
“我们就在这庙里等候接应!”少女回应,声音娇脆悦耳。
“佟头目,先到处看看有没闲杂人。”少女边说边四下打量。
头目这称呼使体首彩票足彩立刻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人,定是什么江湖帮派的人物。
“姑娘,这种鬼地方还会有闲杂人么?”
“小心为上。”
“好吧!”彪形大汉开始查看。
体首彩票足彩不愿被发现而旁生枝节,转头一看,房角落有个大木橱,业已霉烂不堪,但橱后却可以藏身,于是他立刻转身到了橱子后面。
少女越过杂草丛生的院地,到这边厢房来,探身往里看。
近距离,体首彩票足彩发觉这少女长的相当可人,像只依人小鸟,眸子闪动间,显出了她有极高的智慧,但是粉腮上并没有一般丧家该有的哀戚之容,反而透着一种愉悦而诱人的笑意。叫佟头目的彪形大汉走来,望着这少女,吞了泡口水,眼睛里流露一种郎意的贪婪。
“怎么样?”
“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看这扇门板没尘埃!”少女心细如发。
“这种地方连土都不见哪来灰尘。”佟头目自认很聪明,“要不就是打柴赶猎的人用过。”
“嗯!”少女没再说下去,点点头道,“棺材就停在这厢房里吧,你们就在那边过夜,现在就传出消息,通知我们落脚的地点。”
“好!”彪形大汉深深望了少女一眼,才举步向外走去,他那看人的眼色,像猫儿望腥膻。
少女进厢房,轻盈地来回走动。
偷望着少女,体首彩票足彩心里感到一阵下意识的陶醉,想起说书的说过什么燕的能作掌上之舞,看这少女就有几分像了,的确是罕见的可人儿。
脚步与人声再传,一口披着黑色毛毯的棺材,由四名大汉抬了进来,在佟头目指挥下直接抬进厢房才放落,撤去绳杠,棺头对门摆正。
“你们到对面去休息!”佟头目下令。
抬棺的大汉退了出去。
“姑娘!”佟头目嘻嘻一笑,“这门板做床还可将就,我替你铺。”
“我自己会来。”
佟头目可是不理,一把拉下盖棺材的毛毯,双折,平铺在门板上,还用手拍平。
“姑娘,接应的最快也得后半夜才会到。”
“唔!”
“姑娘的饮食……”
“大伙儿一道用吧!”
“那好,时间差不多了,晚了没灯照明,现在就请过去那边吧!”
少女点点头,随着佟头目到对面的厢房。
体首彩票足彩心想:“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神不知鬼不觉,总不能在这里替人守一晚上的灵。”心念之中,从木橱后逡了出来。
侧面就是窗子,窗棂已经腐朽,半开着,想拴也拴不上,从窗孔出去,不必经过房门。
于是,他轻轻翻出窗外。
晚霞满天的时辰,尤其是雨后,显得分外绚丽。
离开古庙,顺路前奔,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小镇,小店的锅勺声加上油烟味,诱得体首彩票足彩清口水直流。他是真正的饿了,无所拣选,踅进当眼的一家小饭馆,要了酒菜,狼吞虎咽起来。
人真正饿的时候,酒会更香,菜会更可口。
体首彩票足彩津津有昧地大嚼猛喝。
“砰砰!”很重的拍桌声。
“小二,拣好的端来,快!”震耳的叫嚷声。
体首彩票足彩抬头望去,靠角落的桌上坐了三个人,上首的一个身着锦衣,年纪三十不到,一脸阴鸷气,手还在敲着桌面,另外两名劲装少年打扮。
小二忙不迭地过去布杯筷,口里连道:“大爷,马上来,马上来!”
锦衣人斜着眼道:“有没有好酒?”
小二哈腰道:“小店一向卖的是白干,存了罐汾酒还没开封,只是……”
少年武土之一道:“只是什么?”
小二赔着笑道:“价钱……要贵些。”
另一个少年武土“哈”了一声道;“废话,不会贵到一斤银子一斤酒吧?快拿来!”
小二一叠声地应道,“是!是!……”
体首彩票足彩觉得好笑,他想到自己初出道时,也是这份德行,当时自己不觉,现在看别人才感到自己当年的嚣张一定令人侧目。
说快也快,只一会工夫,酒菜齐上。
三人大吃大喝起来。小店,充其量只是些现成的烧卤,外带简单的小炒而已。
较高的少年武土开口道:“老大,那座庙到底坐落什么地方?”
锦衣人道:“少问,我知道地方。”
少年武土闭上了口。
那稍矮的武士口已张开,准备说话的样子,听锦衣人这么一喝叱,也闭上了嘴。
体首彩票足彩好奇之念大炽,听口气这三个人就是往古庙接应的人,既然是发柩子,何需人接应,看来此中大有文章。本不想管这闲事,但好奇之念却抑制不下,决定看个究竟,反正酒足饭饱,古庙离这里并不很远,同时也不必急着投店,这种小镇上的客店,虱子蚊子一大堆,既臭又脏,住了是受罪,有地方消磨最好。
于是,他付了酒钱,抢先赶去。
从原路进厢房。
那少女站在门外走廊上,没发觉有人进房。没灯,房里很黑,但院子里有月光,所以由外望里很暗,由里望外却清楚之至。
体首彩票足彩站到门后,望着那娇巧的背影,怦然心动,他并非无行之徒,这是任何男人见了出众的女人时必然有的反应。
整座庙一片死寂。
这少女穿着孝服,如果是陌生者乍见,定以为是女鬼显魂。
蓦地,一条人影从对面的厢房飘了过来,在通过院子时,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出是个黑衣妇人。
体首彩票足彩心中一动,这妇人是什么来路?
黑衣妇人很快到了少女身前,身法相当轻灵利落。
“怎样?”少女问。
“他们会熟睡一盏茶的时间。”黑衣妇人回答。
“快动手吧!”
“好!”
黑衣妇人步向厢房门,少女站着没动。
体首彩票足彩极快地闪到大木橱的后面,心里大为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少女分明与佟头目他们是一路的,但听口气又与这黑衣妇人是一伙,这两个女的在捣什么鬼?
黑衣妇人进入厢房,靠近棺材。
体首彩票足彩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完全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黑衣妇人开始撬棺,早备了的工具。
体首彩票足彩的心抽紧了,是盗棺么?可是那少女分明身带重孝,这就令人莫测了。
下了封钉,棺盖推横,黑衣妇人伸手往里摸。
体首彩票足彩真想现身问个究竟。
一会儿的工夫,黑农妇人摸出样东西,就着门外透进的光照了照,然后把东西揣进怀里,迅速地把棺材封好,步出房门。
“找到东西了?”少女急着问。
“找到了!”
“不会错么?”
“错不了的。”
“好,你快走!”
黑衣妇人飘闪而去。
少女进入厢房,在铺着黑毛毯的木板上躺了下来。
体首彩票足彩陷在迷雾里,但他知道小店里那锦衣人和两名手下不久会到,可能有更好的戏在后头,所以定下心守候下去。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之后,一条高大的黑影出现门旁,少女相当机警,立即有所发觉。
“是谁?”
“姑娘,是我佟三!”
“佟头目,你……有事么?”
“姑娘,你一个人怕么?”
“怕,有什么好怕的!”少女站起身来。
“姑娘,我……刚刚做了个舒服梦,醒来,就再也合不上眼了,所以,想……”
“想什么?”
“跟姑娘作个伴,亲热一番!”说着,跨进房门。
“佟三,你吃了天雷豹子胆,敢打我红杏的歪主意,想死么?”
“姑娘,能跟你这种可人儿温存上一番,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佟三,我郑重警告你,别找死。”
“红杏姑娘,我……想你很久了,实在憋不住,我不管那么多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个纵步,上前拉住红杏的手。
“啊!”红杏尖叫起来。
“佟三,你真想做鬼?”声音发自门外。
“首座,您……您……”佟三放手转身,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人抖,声音也发抖。
月光正当院子上空,虽是照不到的地方也一样被反射的光晕映得很亮。
体首彩票足彩从木橱的隙缝看出站在门外的赫然是小店见过的锦衣人,两名劲装少年随在他身后。
佟三称锦衣人为首座,他是什么首座?
“佟三,出来!”锦衣人退了两步。“首座,卑属只是……只是跟红杏姑娘开个玩笑,天胆也不敢……冒犯……”
“我要你出来!”锦衣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佟三一步一步挨出房门,魁梧的身材此刻似乎矮了许多,身躯抖得像筛糠。
“佟三,你这么喜欢红杏?”锦衣人目露寒芒。
“卑属……不敢!”佟三躬下身去。
“你刚刚不是说死也甘心么?”
“求首座开恩!”
“你是本堡的老人,本座当然不能对你太过分,你方才是用哪只手摸红杏的?”
“首座开恩!”佟三双膝一曲,跪了下去。
“问你是哪只手?”
“是……是……右手!”
“很好,把右手掌剁掉。”锦衣人冷酷无情,说出这句血淋淋的语言像玩话一般。
“首座,请饶恕卑属……这头一次……”佟三以头叩地。
“你自己动手,本座说一不二。”
佟三爬起身来,站直,后退两步,拔出长剑,激愤地道:“我佟三,十四岁入堡,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流过血,拼过命,现在为了一个臭娘们,你……”
锦衣人不怒反笑道:“你说下去,有什么要说的全吐出来,吐个痛快。”
“我当然要说……”佟三像是准备豁出去了,以更激越的声调道,“你井江进堡不到五年,只因为得堡主的赏赐,提拔你当首座使者,便对老人作威作福,这档事我要请堡主亲自裁决,堡主要我死,我绝不说二话。”
“佟三,说完了?”
“要说的只这么多?”
“要你自剁右掌。”
“办不到!”
“你敢抗命?”
“这是乱下命令,我不服从!”
暗中的体首彩票足彩算是明白这锦衣人叫井江,位份是首座使者,只不知道是什么堡?
红杏一直站在原地,不言不动。
月已西偏,照进了门槛,房里更亮了,那口棺材也被反射的光线照得轮廓分明。
体首彩票足彩在想:“装在棺材里的人是谁?红杏身上戴孝,又是锦衣人一路的,为什么帮助那神秘的黑衣妇人盗棺?这当中有什么蹊跷?”
首座使者井江忽地抬手道:“你走!”
佟三像获得大赦般地疾奔出庙。
井江抬起的手没放下,顺势向身后的两名劲装武土挥了两下。
两名劲装武士立即追了出去。
井江变作温和的音调道:“红杏,你出来!”
一条娇巧的倩影步出房门。
井江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放开手。
“红杏,可惜我们无缘。”
“唔!”红杏垂下头:“井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算了,天下事总是由命不由人。”
“红杏!”井江又伸手搭上她的香肩,“你实在像一粒使人流涎的红杏,可惜……如果不被他看见该多好,我在想……”
“井大哥,你在想什么?”红杏眸子放光。
“说了也是多余,算了!”
两名劲装武土去而复返。
井江收手转身,面对来人。
武士之一双手举起一样东西,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掌,齐肘部切落的。
毫无疑问,这是佟三的手掌,只因为他摸了红杏,所以得到这样的惩罚。
残忍,失去人性的行为。
“料理了?”井江阴阴地问。
“是的,很干净!”武土回答,证明佟三不单是断掌,而且已经被杀。
“唔!我认为还不干净。”
“首座的意思……”
“对面厢房里那几张嘴会泄露这一趟行动。”井江指的是那几个抬棺材和抬轿的汉子。
“……”武土没开口,凝望着井江,静待下文。
“得封住那几张嘴!”井江像在自语,当然也有征求手下武土意见的意思。
“首座!”武土开了口,声音很低,“封口容易,找接替的很难,东西必须及早运到地头,多耽误一天,你多担一天的风险,属下的意思……”
“什么意思?”
“等到了地头,接班之后……”
“嗯!好!一路上严加监视!”
“是!”两名武土齐声回答。
红杏没参加任何意见,似乎所谈的与她无关。
“你俩到那边去陪他们歇会儿,一个时辰之后上路。”井江挥了挥手。
“是!”两名武土躬身退去。
井江转身面对红杏。
“红杏,我问你一句话,非常重要,你必须据实回答,千万不能隐瞒。”井江很认真的样子。
“井大哥,有话请说,你该信得过我。”
“唔!”井江又迟疑了一阵,才一字一句地道:“你真的还没被男人碰过?”
“井大哥!”红杏垂下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这太重要,我担着干系。”
人家是不是处女,他担着干系,实在令人费解。
久久,红杏抬起头来,眸子放光,咬了咬下唇,像是十分严正地回答道:“是的,没人碰过我。”
井江展颜一笑道:“那就好,我放心了!”说着,脸色又突然一变,叹口气道,“我实在不甘心认命,可是……有什么办法?”
红杏低头望着脚尖:“并大哥,你对我的心……我知道,难道我们不能……远走……”
井江立即阻止道,“别再说下去,我们谈别的。”
暗中的体首彩票足彩迷惑极了,情况相当地暖昧,他们的关系扯不清,行为也够诡异。
红杏抬头望月,月光直照在她的脸上,美而凄清的面庞,跟夜月正好媲美,尤其那盈巧的身材,仿佛神话中的广寒公主临凡。
井江再次伸手搭上红杏的肩头,“红杏,我……真有些情不自禁!”
红杏幽幽地道,“井大哥不是说谈别的么?”
井江放开手,后退了一步,把彼此的距离拉远些,这似乎有助于他的自制。
“红杏,回去之后,我们想见面可能很难了,一道无形的墙,将使我们咫尺天涯。”
“井大哥,你还是……”
“好,好,谈别的!”井江沉默了片刻,“红杏,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一身奇妙身手的?”
“当然是师父教的。”
“你师父到底是谁?”
“说过多次了,一个孤老头子……”红杏声音变为哀凄:“要不是他老人家客死异乡,要木是你井大哥助我收埋,我怎会认识你,又怎么跟你……”
“呃!我是说你师父的来路?”
“他从没告诉过我,也没提他的过去,我心里只有他的影像,再没别的。”
“有人!”井江突然低呼了一声,闪身进入厢房,“红杏,小心应付,也许是不相干的人。”
红杏站着没动。
体首彩票足彩在橱后只能看到有限的角度,他不知道来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有静侯下文。
他在想双方刚才的几句对话,她说她师父客死异乡,井江助她收埋,既然是收埋,就不可能运柩?而且是孤老头子,当然无亲无故,灵柩又往何处运?同时井江透露过准备杀抬柩的灭口,又发生过盗棺的那一段,这当中的文章可大了。
月光斜照下,有条人影投照在走廊地上。移近,不久,直立的人影出现,是个身着长衫的中年人。
“你……是谁?”红杏吃惊地喝问。
“过路的人!”中年人回答,声音略带沙哑。
“过路的人?”红杏退到门边,“小女子是运灵回乡的,暂时歇在这庙里……”
“哈哈哈哈……”中年人大笑起来。
“大爷,笑些什么?”
中年人敛了笑声,打量了红杏一番,又望了望停在门里的棺材。
“棺材里装的真是死人?”
“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问你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大爷,您……这是什么话,棺材不装死人,还能装什么?”
“那能装的可就多了!”中年人上前一步,“比如说,装宝,运赃等等。”
“大爷……”红杏装着惊恐至极的样子,声音带哭道,“可怜弱女子扶柩还乡,求您高抬贵手,就当作积阴功,做好事……”
“哈哈哈哈!”中年人又笑了数声。
体首彩票足彩心中一动,棺材里装的难道真的不是死人?
中年人目芒一阵闪动。
“姑娘,真佛面前不烧假香,不必演戏了,区区从老远一路跟到此地,明白了么?”
“你……”
“一句话,见者有份。”
“哦!你阁下是想黑吃黑?”红杏突然改变了语气,态度,不再装弱女子了。
“不!不!”中年人摇摇手,“区区不是想黑吃黑,只是依江湖规矩,希望分点彩头。”
“吃红?”
“对,就是这句话!”
“哈哈哈哈!”现在轮到红杏笑了,声音很清脆,悦耳极了,像摇响一串银铃。
“区区认为这一点也不好笑。”沙哑的声音依旧很从容。
“姑娘我却认为好笑极了。”
“为什么?”
“阁下想从虎口里分东西吃,不是自寻烦恼么?”
“啊哈!这个……区区做事一向稳扎稳打,绝对不会自寻烦恼,姑娘大可不必为区区操心。”
“真的吗?”
“当然!”中年人一副笃定的样子。
“但我却非常替阁下担心。”
“哦!姑娘如此关心区区,其中必有道理,请问是为什么?”
“因为你死定了!”红杏的声音依然清脆,月光下还可看出她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
中年人嬉皮笑脸地道:“俗语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姑娘可以称得上是位美人,对区区这么关切,使区区感激无地,不过,区区一向命大,不会轻易就死去,所以请姑娘放心。”
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道:“你真的命大么?”并江从房里现身出来。
同一时间,两名劲装武土闪现在中年人身后丈外的地方,显然他俩已闻声伏伺待机行动了。
中年人朝井江抱抱拳,道;“井首座,幸会!恭喜你获得如花美眷。”
井江板着脸道:“少打哈哈,朋友什么来路?”
中年人道:“只是个落魄的江湖客,谈不上来路,首座这一问,太抬举区区了。”
井江冷笑了一声道:“朋友不说也无所渭,反正事情已成定局!”说着,向前迫近两步,把双方的距离拉到八尺。
中年人道:“首座答应分红?”
井江道:“不仅分红,还会让朋友你大红特红!”阴笑了一声,接下去道,“朋友方才说是一路跟下来的?”
中年人点点头道:“不错!”
井江眼珠子一转道:“朋友可真是耐性好,耐力强,迢迢长途追踪,佩服之至,花这大力气,目的只是为了分一点红?”
中年人道:“对,区区算计过,很值得的,只要分到一丁点,这辈子就吃喝不尽,用不着再流浪奔波了。”
井江道:“很好的打算,从今以后你是可以用不着再奔波了,永远地安定下来。”
中年人沙声一笑道;“首座是答应分红了?”
井江道:“本人刚刚说过,要你大红特红。”
中年人抱拳道:“那区区就先谢啦!”
井江抬了抬手。
两名劲装武土一左一右扬剑进迫。
中年人像是没发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然,他不可能没发觉,身前有井江的手势,身后有脚步声,他并非又聋又瞎。
“呀!”短促的栗吼起处,两支剑在月光下像两条匹练,钳形攻向中年人。
动手的位置已进入体首彩票足彩的视线范围,他看出这两名劲装武土的剑术还真不赖,尤其所采取的攻击方式相当老练,中年人似乎很难躲闪或招架,因为他是徒手,而井江和红杏恰在他正面。
意念只是一瞬。
动作也是一瞬。
中年人竟然避过了两支剑的钳形夹击,巧妙得令人叹为观止,他脸朝下倒伏,像是要扑倒,身体离地仅有一尺光景,弓腰、挺伸,脚尖擦地,从两支剑下倒飘出去,随即站直,看上去必然得手的一击落了空,双手的动作一样快,仿佛是演练好的表演动作。
“好身手!”井江忘形地脱口叫出声来。
“过奖!”中年人立即回应。
两名武土当然不服这口气,各自半转身,恰成了犄角之势,剑再扬起。
由于中年人刚才的倒飘足有--丈,双方距离无形拉长,所以井江和红杏追进了三四步。
“不许动!”乍然传出的喝声,起自井江和红杏的身后,“老夫不打算伤人。”
井江和红杏一呆。
两名剑手不得不转朝这边,情势突然改变。
暗中的体首彩票足彩最清楚,不速而至的是个反穿羊皮袄的老者,手里倒拖了根拐杖,他是从厢房后窗逡进来的。
“什么人?”井江寒声喝问。
“老头一个!”老者回答,倒拖的拐杖变成拄地。
“意欲何为!”
“查赃的!”
“查赃?”
“不错,房里这口棺材有运赃的嫌疑,老夫们特来查验。”这个们字说明中年人跟他是一路的。
“两位是官府中人?”井江尽量保持冷静。
“是失主!”回答的是中年人。
井江缓缓回身,他料定身后的老者不会出手袭击,因为老者的语气中不带杀意,一个经验老到的江湖人,会从各种细微末节来判断情势,作为行动的依据。
回过身,正好与老者相对。
“老山羊!”井江惊叫了一声。
“哈哈!你小子眼力还不错。”老者抚了抚下巴上吊着的山羊胡须。
体首彩票足彩心中一动,他听说过这个怪名号,是个很难缠难惹的人物,颇是滑稽,玩世不恭,真正的本领有多高没人知道,反正黑白两道的人都敬而远之。
“老人家,幸会!”井江作了个揖,他现在放心了,因为江湖上还没听说“老山羊”杀人。
“什么幸会不幸会的,少来这一套,老夫是查赃来的,如果查实了,便有你小于的乐子。”
“你老人家查什么赃?”
“废话少说,把棺材打开。”
“开棺?”井江瞪大了眼。
红杏朝老山羊拱一拱手。
“老人家,棺材里是……先父的遗体,运回乡的,并不是什么赃物。”
“过目才知道。”
“老人家,这样……小女子将一辈子居心难安。”
“小子,是你打开给老夫过目,还是由老夫们自己动手?”老山羊不理红杏,瞪着井江。
井江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老人家,死者为大,晚辈是护柩的……”
“你小子开是不开?”
“这……”并江望着红杏。
红杏突地跪了下去。
“老人家,棺材里的确是家父的遗体,您老人家……行行好……”
“老夫一辈子不做好事,你下跪也没用。”
红杏以衣袖掩面。
“开!”老山羊摆摆手。
中年人大步走向厢房门。
两名劲装武土准备动剑阻止,但被井江以手势止住。
中年人进入厢房。
红杏起身跟了进去,口里呜咽着。
体首彩票足彩无意阻止,他只想看,因为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诡谲的。
老山羊转身进房。
井江也随身进房。
老山羊道:“小姑娘,老夫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得罪了死者,就让老夫遭报应吧!”
中年入小心地取下了封棺的木钉。
空气紧张而诡谲。
谁也不知道房中还隐藏着个第三者。
棺盖被揭开,推移一个角。
老山羊掏出火折子,晃亮,朝棺里一照,口里微“噫!”了一声。
体首彩票足彩很想知道棺材里是什么,但他看不到。
“爹!”红杏哭了起来。
“小姑娘,老夫很抱歉!”老山羊捻灭了火折子,结束了刹那的光亮。
体首彩票足彩判断棺材里装的真是死人,显然老山羊和中年人没达到目的。
中年人重新把棺材封好。
老山羊朝棺材长揖道:“老兄台,对不起,冒犯之处还请包涵。”
老山羊这一声称呼,不必看也可以判断棺材里躺的是位老人。
棺中人真会是红杏的老子?
她为何勾结那黑衣妇人盗棺?
体首彩票足彩依然困惑。
井江淡淡地道:“您老人家可以放心-?”
老山羊道:“一半!”
井江道:“一半是什么意思?”
老山羊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所以我老人家从来不敢完全相信一个人,或是一件事,纵然是亲眼目睹的,也只是一半。”
井江无言以对。
老山羊朝中年人道:“暂时算没事了,咱们走吧?”
中年人道:“走哇!”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井大哥!”等对方出了院子,红杏才开口,“你为什么修养这么好,让对方张牙舞爪?”
“不该出手,何必要出手!”
“你惹不起那反穿皮袄的?”
“红杏,无所谓惹得起惹不起,我现在身负重责大任,必须步步为营,不能逞强斗狠。”
“井大哥说得也是!”红杏向门外张了一眼,“那中年人说,他老远一路跟下来,全是真的么?”
“一半!”
“怎么,井大哥也学老山羊……”
“不是学,本来是可真可假的事,也许他真的是一路跟下来,也许他是半路上摸到我们的起脚处,也许是小子们嘴不稳乱说话,对方探到了而临时起意。”井江一口气说了三个也许。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红杏微摇着头。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对方一开头就说查赃,当然是有所怀疑,你一点也不担心?”
“不担心!”
“为什么?”
“察言观色,对方是在捕风捉影,从他们开棺后的反应,便证明了我的想法没错,如果对方有确切的线索,不会就此下台,定然会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井大哥,我服了你啦!”
“唉!”井江叹了口气,“我们……该动身上路了!”显然他没说出真正要说的话。
“叫他们收拾起程!”红杏向外吩咐。
武士之一立刻走向对面厢房。
不一会,那几个抬棺的,过来套索上杠,轿子也抬到门口,不到一盏茶工夫,一行离庙上路。
体首彩票足彩从木橱后现身出来,站到门口,深深吸了几口气,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憋得他很难受。
月落屋脊,子夜已过了。
离奇而诡谲的一幕算落幕了。
体首彩票足彩因一念好奇而潜伏窥视,但他心里只记挂着他要办的大事,如何寻到万年龙骨,治好侄儿小威的病,小威是目前武白两家下一代的根苗。
当然,如果不是那场风雨,他便碰不上这场戏,说来是根本与他不相干的戏。
红杏留给他很深的印象,并非因她娇小可人,而是他感觉到她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从红杏,他想到余巧巧,此次出走,耽误了佳期,不知道她会不会谅解?
过去,两人间的感情一波三折,算是好事多磨,而这一次,是他主动延搁佳期的,内心当然负疚良深,他希望兄嫂能替他解释而获得余巧巧的谅解。
呆立了一阵之后,他准备离开古庙上路,脚步一挪,正好跨出房门,突然发现庙门口有人影晃动,急忙缩回脚,人往后退了一个大步,目光遥注庙门。
两条人影进入院地。
其中一个臃肿的身形十分显眼,体首彩票足彩立即辨认出是离开不久的老山羊和那中年长衫客去而复返。
他两个怎么又回了头?
身影迅快地朝厢房方向移来,
体首彩票足彩又藏回老位置。
“走了!”中年人的声音,已到了门口。
“这叫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惭愧!”老山羊站到门框边。
这时,体首彩票足彩可以清晰地看清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嗨!”中年人捶了一下手心,“大师哥,兄弟我也是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棺材里的死人没衾殓,经过五六天的行程,竟然一点臭味都没有,还有个首座护棺,完全不像话。”
“八成是中途碰上了路倒,将计就计装进去以备必要时蒙人的,刚才该翻转死人查看。”老山羊跺跺脚。
“我们追下去!”
“当然!”
“咔!咔!”马蹄踏石板的声音从庙门口传来,不久,一个人牵着匹马走了进来,直到院子中央,把缰绳朝花树上一搭,马儿低下头吃草。
来的是个衣着很普通的老人,背上斜背了一个包袱。
老山羊和中年人退入厢房。
“大师哥,这老小子好面熟?”中年人悄声说。
“你看是不是大汉镖局的局主尤三贵?”
“对,是他!”
暗中的体首彩票足彩精神大振,他此次放弃婚期,出来办事,尤三贵就是他要找的三个对象之一,想不到会在这古庙里碰上,真是太巧了。
“大师哥,尤三贵不坐镇镖局,迢迢长途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呀?”
“等会就知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尤三贵翘首望着庙门方向。
“看样子他在等人!”中年人又开了口。
“唔!”老山羊似乎无话可说。
体首彩票足彩却下意识地感到一阵紧张,因为对方是他要找的人。
久久没动静,明里暗里的人都感到不耐。
月光已完全消沉,庙院一片黝暗。
“大师兄,我们不能等,得去追……”
“再等一会,棺材走不快,天亮了更容易追,说不定姓尤的此来就与那棺材有关系。”
“难道他也想发这笔横财?”
“不可能,他犯不着干这种事。”
“嘘!又有人来了。”
一条人影踏着草丛朝尤三贵移近。
“是尤局主么?”来人边行边发话,赫然是女人的声音。
“不错,是老夫!”
“一路平安?”
“还算好!”
来人已到尤三贵身前,在八尺之处止步,暗黑的天色中,可以约略看出是个妇人的轮廓。
体首彩票足彩心中一动,他想到那个跟红杏勾结盗棺的神秘女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芳驾的身份?”尤三贵努力打量对方。
“就是霍掌柜跟局主事先约定的人。”
“霍老板娘?”
“不错!”
“请出示信物!”
那妇人抬手投出一样东西,尤三贵接在手中,又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比对,然后一起放进怀中。
“相符么?”
“相符!”
“请交镖货!”
尤三贵走上前,把背上的包袱解下交给对方。
“请当面清点!”
“不必了,我信得过尤局主!”
原来尤三贵亲自保这趟暗镖。
“霍掌柜怎会选这等地方交镖?”
“隐秘!”
“老夫已经十几年没离开过镖局,其实……这趟镖用不着老夫亲自出马的。”
“尤局主,除了你,我那当家的对谁都不放心,因为镖货太宝贵了,万一有失闪,不是我说难听话,大汉镖局恐怕要破产!”霍老板娘说到这里,左右张顾了一下,又道:“尤局主辛苦这一趟是有相当代价的,我相信这是贵局开业以来最高的一次保费。”
“哈哈!”尤三贵笑了一声,“老夫也担极大的心,幸而一平路安,这是老夫最后一次走镖……”
“最后一次?”
“对,回去之后,大汉镖局就要下旗收镖,大半辈子的劳碌,应该享享清闲了。”
“尤局主说对了,这真是你最后一次走镖。”
“芳驾……说这话什么意思?”尤三贵后退两步,显然对这句话感到困惑。
“没什么!”霍老板娘声音忽然变了调,“实话一句,尤局主从此以后,就可以永远清闲了。”
“……”尤三贵已经警觉到对方话风不对,没开口,眼里精芒毕射。
人影横空飞泻,七八条人影从屋顶飘落,围了上前。
尤三贵身为大汉镖局的局主,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他保持原来的冷静,眼角逡视了一遍不速而至的来人,凭多年来对人的观察力,他看出现身的这一群都是有两下的高手。
既然落入陷阱,只有冷静应付一途。
“这是预谋么?”尤三贵的态度保持和平,丝毫没有激动或慌张的神色。
“尤局主,江湖人无论做什么,事前都该有个周详计划,对么?”霍老板娘笑着答,这种时候能笑,表示她是个狐狸型的女人。
“照这样看来,芳驾可能不是什么霍老板娘,同路的也可能不叫霍老板?”
“其实,姓只是个表记,某个名字代表某个特定的对象,说是就是,说不是也未始不可。”
“老夫还是想请教一下?”
“哈哈,可以,当然可以,我姓霍不假,叫霍香……”
“嗯!霍香,那位自称霍老板的呢?”
“他姓霍也是真的,叫霍煊,我们是堂兄妹,这样满意了吧?”
“很满意,不过……还有点不明白。”
“哦!还有什么不明白?”叫霍香的妇人一副把人吃定的样子。
“咱们在此之前素昧平生,镖行的规矩,只接镖,不问客人的来路,所以当初老夫没追问两位的来路!”尤三贵再次扫了围上前的高手一眼,才接下去道,“镖已送到地头如约交付,镖货是原封的,老夫到现在还不知道所保何物,即使芳驾认为保费过巨,只消一句话,打个哈哈算完,大家交个朋友也不错,有必要摆这场面么?”
“尤局主有经历,够意思,说的更是情浓义重,可惜……”霍香说到这里打住。
“可惜什么?”
“事不由人,人不由己!”
“这话什么意思?”尤三贵脸上微微变色。
天色已经放亮,每一个人的面孔逐渐清晰起来。
霍香脸色一沉,道:“尤局主,天色已亮,没时间奉告一切,阁下能走得了是命,走不了也是命,话说到这里为止,阁下准备保命吧!”说完,挥挥手,人弹到一丈之外。
八名高手齐齐亮出兵刃,缩紧包围圈。
尤三贵知道多说无益,不再开口,咬咬牙,掣出了他成名的兵器判官笔,分执左右手,没架式,沉稳地站着像座小山,老脸沉如铅板。
“啊!”地一声栗吼,左侧的一个长剑刺出。
尤三贵没动,他一眼看出是虚招佯攻。
几乎是同一时间,背后的一支剑悄然袭到,疾如电闪,这才是主攻。
尤三贵左手笔半扬,预防佯攻的以虚变实,身形半转,斜扭,右手笔横点,几个动作在瞬间完成。
“叮!”地一声,笔尖点中剑身,剑被荡歪,这份眼力、手力与配合的姿势妙到了炉火纯青,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