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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08-22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棋牌活动图片 点击:

    费勒叹了一声:“怕只怕血统会影响思想,影响遗传。移民到了外地的中国人,不是隔上三五七代,总还自称是中国人吗?”
    我对这个问题,也无法作进一步的阐释,只好苦笑了一下。费勒道:“郑保云若是够意思,应该把他现在的处境,设法通知我们一下。”
    我耸了耸肩,费勒的这个愿望,自然异想天开,这时,我们已上了楼,郑保云失踪之后,四个男仆调回郑家老宅,只有一个女佣,自然还没有起身。我们在病房前分手,各自准备回房。
    我已打定主意,略微休息一下,就启程回家。在病房门前,想起几天前,我曾在房门上敲打电报密码,白白错过了一个和郑保云交谈的大好机会,不禁叹了一声,在门上重重敲了一拳。
    费勒医生笑了一下:“别难过,谁都会犯错的,你—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陡然住了口。
    刹那之间,我也呆住了。
    因为就在这时,门上又传来“砰”地一双响。
    那一下声响,显然是在门内,也有人和我一样,用拳头在门上敲了一下所发出来的。
    病房中有人。
    病房中会是甚么人?郑保云?或是其他人?世事尽多意外,可是意外到了这一地步的还不多见。
    一时之间,我和费勒互望着,竟不知如何才好,过了好一会,我才出得了声,声音十分干涩:“甚么人?甚么人在房间里?”
    叫了一声之后,我已镇定了许多,一面喝问,一面已伸手去推门,可是一推之下,门却锁着。我立时向费勒望去,费勒也呆了一呆,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我们自然没有心思去追究门是谁锁上的,郑保云失踪了好几天,屋中一切都十分混乱,谁把门锁上都不是甚么重要的事,先要弄清楚谁在房间中!
    费勒毕竟住在这屋中久了,而且,他平时观察病房的习惯也和我不同,这时,他踏前一步,来到了门的小窗子之前,按下了一个钮,拉开了窗子,向内看去,他平时观察病人,就这样进行。
    当他那样做的时候,他的头部遮住了小窗子,所以我便看不清病房中的情形,我只看到,当费勒贴着窗子向内看去时,他的身子陡然震动了一下,接着,他突然有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动作,双手扬起,向门上抓去,看起来,像是他的身子要跌倒,在跌倒之前,想抓到一些甚么可以扶持的东西。
    我一见这种情形,忙道:“怎么了?”
    说着,我已准备去扶他,可是却已经退了一步,门上十分光滑,没有甚么东西可以供他抓住的,他十指在光滑的门上爬搔着,迅速缩成了拳,身子一晃,竟然直挺挺地向后便倒。
    我刚好来到他的身后,他身子一侧,我双手伸出,兜住了他的胁下,令他不至于倒地。我只觉得他身子僵硬之极,脸上神情怪异莫名,双眼向上翻,本来很有神采的眼睛,竟翻白得看不见眼珠,那是一种严重的痉挛现象,他颈部以上的肌肉,如果处在这种肌肉痉挛现象中久了,极可能窒息死亡。
    在那一霎间,我也不禁有点手忙脚乱,一面拍打着他的颈部,一面在他的头顶轻轻弹出了一指。
    在那种情形下,适度地刺激他头部的主要穴道,大有作用。他本来几乎已经闭过气去,经我拍、弹之后,有了急促的气息,可是口角仍然有白沫涌出来。
    像这种突如其来的痉挛,一般来说,只有癫痫症的患者才会发生,费勒这时的情形,也有点相仿。
    不过我却知道,就算他突然癞痫病发作,一定也是受了极度的惊恐或刺激所致,那极度的惊恐和刺激,自然是来自病房之中。
    我仍然扶着他,但是我却已可以从门上的那个小窗子中,看到病房中的情形了,我也有了心理准备,因为费勒既然在一看之下就吓成了那样,房中就有可能有极其可怕的东西在。
    但是我一看之下,却呆了一呆,房中空无一人。
    从那小窗看进去,房间每一个角度的情形,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空无一人就是空无一人。
    那么费勒怕的是甚么?刚才门上“蓬”地一下响,又是谁发出来的?
    这时,费勒的情形还十分不妙,他有了急促的气息,可是口角白沫更甚,眼睛也仍然翻着,昏厥的程度,十分令人担忧。
    我一面大声叫着,希望能叫醒那女佣,一面抬脚向门上便踢,用力踢了两脚,已将门喘了开来,我拖着费勒进去,放在床垫上,迅速地在整个病房中转了一转,肯定没有人,再去看费勒医生时,情形仍然没有多大的改善。
    费勒医生的情形,一直到三天之后,仍然没有改善,这真正是绝对想不到的意外。
    而在那三天之中,又不知发生了多少古怪的事,现在我要将之记述出来,也一桩桩一件件,不知从哪桩哪件开始记述才好,当时的混乱,可想而知,回想起来,竟有不知是怎么过来之感。
    在我大声叫嚷之下,女佣睡眼惺忪走上楼梯,我指着费勒医生,叫道:“快,快到医院去叫医生,费勒医生出事了。”
    那女佣向费勒看了一眼,神色变得惊惶之极,失声叫道:“他……遇见鬼魂邪灵了!”
    我也懒得去责斥她,挥手令她快照吩咐去做,她踉跄奔下楼梯,几乎没滚跌下去。我蹲下身,捧起了费勒的头,想令他清醒过来。
    努力了片刻,没有效果。医院大楼方面,已有人奔了过来,奔在最前面的一个像是医生,可是还有另外好几个人跟在后面,那几个人冲进了屋子,其中有一个是原来屋子中的男仆,有一个老者,头顶光秃,声音洪亮,那医生问着“发生了甚么事”,男佣叫着“卫先生”,那老者声压众人,也叫着我,却又嚷着:“你来了正好,宅子里闹鬼。”
    我已经说过,那时一切发生的事,混乱之极,我先迎住了那医生,向病房指了指,让医生去照顾费勒。那老者也来到了我的身前,由于奔得太急,大口喘着气,一面还胀红了脸责怪我:“你也是,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下,唉,我只知道阿保失踪,不知道你来了,不识字,少看报纸,唉,一天到晚关在老宅子里,也不问外面的事;要不是他说起,真还不知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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