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深爱藏书,最高峰的时候,有近万本藏书。25平方米的书房,两层书架都放不下,床下面,椅子下面,桌子上都是书。但是,后来,我开始赠书、送书、捐书。一是放不下了,二是不方便——自己家里没人管理藏书,真找书看的时候,根本找不到,找一本书常常要用一个两小时,单是找人整理书架,一次就要一个硕士以上学历的学生三四天甚至一个星期的时间。
更主要的,我发现藏书其实是一种陋习。旧时代的陋习。
1、很多人藏书,藏的是财富,是贪婪恶念。
很多人藏书,藏善报、珍本、孤本等等,津津乐道地炫耀自己的藏书之丰富,不过是在炫耀财富而已,你叫他把他的珍本、善本、孤本拿出来借给人看看试试?
他没把书当书,而是当他的财富了。他藏的哪是书?是财富,是贪婪而已。把贪婪用到书上,是贪婪的极致。
2、很多人藏书,藏的是思想,是愚民意识。
他把书藏在家里,秘不示人,就是想占据知识制高点,让别人都成为他的“群氓”。我小的时候,曾经步行一个小时,到邻村一个有藏书的人家借书,想看看他的藏书,但是,那次,我磨蹭到天要黑了,还是没借到。其实,他根本就是不借的——他的书是用来自己读的,绝不是为大家服务的。大家都能读,他还藏个什么劲儿?
藏来藏去,就是想独占其有而已。
最好是其他人都是愚民,没知识没思想,自己有知识有思想。
我的意思,要喜欢买书,喜欢读书,但是,不要藏书——如果家里有孤本、珍本、善本,最好助其出版面世,尤其是现在是网络时代,最好能数码化,放到网上售卖是大好事,放到网上低价售卖,更是大好事。比藏在家里秘不示人要好一百倍。
当然,我也不赞成一味地赠书捐书……
中国人就是太不重视知识产权了,书是非常重要的精神产品,你花钱买来的,就好好看,然后有人需要,你就好好借,再然后,你最好是把它放到需要的人多的地方,让它流通。
我这样说,当然不是全然地反对学者藏书。学者是例外,他们需要多看书,常常需要反复读一些书,不藏书是无法工作的。但是,学者也未必需要像以前那样大量藏书——当今是数码化时代,最好的藏书是藏在例假最近的图书馆里的藏书(我是建议,有好书,自己看好了,最好捐赠给或者同价卖给附近的读书馆),或者,每个人家里的藏书都通过一种民间的互换系统,可以交流起来。这样,社会上沉淀的书就少了,流通的书就多了。
另外,我觉得网络出版是个好事。应该鼓励网络出版和网上售书——个人都可以在网上上传和出售自己的书,这个我非常赞同谷歌的图书计划。这样,书的售价就能降低,就能真正做到有机会上网的人都能看到全世界人类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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