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玉龙在中军帐正盼望纪有德、张文彩,打算派人前去探访,忽见营门官前来禀报:“有纪老英雄回营。”马玉龙赶紧带人迎接。
书中交代:纪有德和张文彩自那天去请高志广,怎么到今日才回?原来张文彩、纪有德到了冷岩山,一找高志广,家人说:“我家主人不在家。”到了书房,家人献上茶来说:“张老丈,这几日怎么不到我们这里来?自从你老人家那天由我们这里走后,我家主人就出去了,至今没有回来。”张文彩说:“我们在此等他,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家人答应,知道他们跟主人是知己的交情,立刻置酒款待。
住了一天,那张文彩问家人高得福、高得禄,说:“你家主人哪里去了,你们必定知道。”家人说:“我们正北有一道涧,离这里十五里地,那里有个聋哑和尚,我家主人常去跟他下棋,也许就在这五福寺庙里,明天我们找一找去,要不在那里,我们可就不知道了。”张文彩说:“也好。”家人退了出去,一夜无话。次日早晨,高得禄来打洗脸水、倒茶时说:“我哥哥早已去了。”张文彩和纪有德二人正在吃茶,就见帘子一起,高志广走了进来。张文彩一见兄长回来,就说:“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位就是我跟你常常提起的纪有德,人称神手大将。”纪有德一看这位老者,倒是一副文雅的样子,年在七十以外,须如三冬雪,发似九秋霜,慈眉善目,身穿宝蓝绸长衫,足下白袜云鞋。
彼此通了姓名坐下。张文彩说:“兄长今天从哪里回来?”
高志广说:“我从五福寺回来。路上听家人说,这位兄台曾光顾一次,实是我失迎之至。”纪有德说:“久仰兄台大名,如雷贯耳,今幸得遇仙颜,真是三生有幸。”张文彩用手一指纪有德说:“我与纪贤弟乃孩童之交,都是知己的朋友。前者我与兄台提过此人,他也懂得些西洋的削器埋伏,现在被彭中堂所请,就因为白天王的那座木羊阵。前者,彭中堂与白天王在金斗寨合约,定下百日之内要破木羊阵,有公馆的几位差官前去看过,死了一位,彭中堂才用文书把这位贤弟请来,叫他破阵。
他去瞧了一瞧,见这座阵甚是奥妙,便约我出来,无奈我才疏学浅,也不得其门而入。我想,兄台必然知晓这摆阵的人。“
高志广一听,心中一动,说:“你我乃知己之交,我不得不说。
这座木羊阵实在奇巧奥妙,我虽然也知道些削器的法子,对这木羊阵的奇妙实在还不能尽知。那摆阵的人,不是你我同类,跟我等又素无来往,我知道也请不出来。“张文彩说:”既是兄长知道此人是谁,咱们再想别的主意,大家共同商议。“高志广说:”要问这布阵之人,在这里大大有名,无人不知。此人姓周名叫百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排兵布阵,逗引埋伏,样样精通。他住的那个地方,离这冷岩山有四十五里地,地名叫八卦山周家寨,人们都说他就好似当年的水镜先生。他跟金枪天王白起戈是亲家,白天王的儿子还跟他练武,这个木羊阵就是他摆的,要打算破阵,非得把他找着不可。“张文彩和纪有德二人一齐说道:”兄台跟此人必有来往。“高志广说:”我跟此人并不相识,听说他还有点古怪脾气,轻易不与人交谈。
到那里去请他,他不出世,也是白费心机。再说他跟白天王是知己的朋友,白天王按丞相俸供给他。“纪有德说:”既然如是,有劳兄台大驾,同我二人到官军营见见马大人,大家再商量办理,不知兄台肯屈驾否?“高志广说:”既是二位贤弟来约,我可以遵命。“立即吩咐摆酒,款待二位,在这里住了一天。
次日早晨,高志广便随同张文彩和纪有德下了冷岩山,来到官军营。往里一回禀,马玉龙带着老少英雄,亲身迎接出来,见这位高志广身高八尺,打扮好象是朝廷的职官,头戴新纬帽,身穿单箭袖袍,腰束凉带,外罩红青跨马服,足下粉底高靴,面如美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四字方海口,一部花白胡子。
马玉龙赶紧上去见礼,说:“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会,真乃三生有幸。”纪有德过来给引见说:“这就是高志广高老先生,这位是副将马大人。”连金眼雕众人都给引见了,彼此行礼。
马玉龙连忙往里相让,来到中军大帐,众人分宾主落座。马玉龙说:“前番有纪老英雄、张老英雄提起尊驾,乃当世之人物,故此我等特为聘请。”高志广说:“小可有何德能,敢劳大人下顾。张贤弟已提说木羊阵之故,但那阵内奥妙无穷,我也不得其门而入。摆阵之人我倒知道,非得将他找出来。否则此阵断不能破。这人姓周名百灵,就住在八卦山周家寨。”马玉龙说:“此人大约必跟老先生素有往来。”高志广说:“此人与我并不相识。闻说他性情古怪乖僻,不与俗人来往,再说他跟白天王是知己之交,白天王按丞相俸供给他,白天王的儿子,都在跟他学艺,他岂肯帮咱们去破木羊阵,那是断断乎不能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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