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土地,本来有极密切的关系,井水河水塘水海水,无不和地相连接。但是有一种是例外,那就是雨水。
如果在雨水还未落地之前,就将之接住,那么,这种自天而降的水,就称之为“无根水”──这本是中药药方中的名词,降头术在一定程度内,和中国的医学和药学有关,所以有此方法,不足为奇。
我又知道,前两天下过大雨──温宝裕自然是算定了在雨季易得无根水才行事的。
温宝裕沉声道:“共用无根水三十四万五千六百滴──”
他说到这里,我就吃了一惊。因为降头术是玄学的一个典型,绝没有道理可讲──或者说,它自有它的道理,只是人类不明白。
所以,一切都必须完全照足进行。无根水要三十四万五千六百滴,就一定是这个数字,少一滴,多一滴都不行。
我望着温宝裕,等他作进一步说明,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他如何能做得到这一点。
温宝裕知道我在想甚么,他道:“若不是蓝丝帮我,我绝做不到。”
听到这里,红绫陡然问:“蓝丝来了?”
温宝裕道:“没有,她给了我一样东西,放在木盆中,等雨水恰好滴到那数目时,这东西便会发出声响,我就得了恰好的分量。”
我和红绫都皱着眉──除非是极精密的电子仪器,不然,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降头术和电子仪器,又显然是扯不上关系的。红绫口快,已抢着问:“那东西是甚么?”
温宝裕道:“我也不知道──”
他说了一句之后,立即顾左右言他,转换了话题:“把那包粉末,放进了无根水之后,就出现了很是奇怪的现象,蓝丝虽已说过,但是亲眼看到了,感受大是不同。”
我心知他不想多提那个可以计算雨滴的东西,必然是由于降头术中的某种顾忌,所以我也不再追问。
我只是道:“你说和我一起进行,但是我看你自己已进行得差不多了。”
温宝裕忙道:“不,最重要的程序,还未曾开始──施术者的精神,还没有贯串进去。”
我问:“施术者可以不止一个?”
温宝裕道:“是,越多越好──精神力量强大的人尤其适合。”
红绫当仁不让:“那我就最适合。”
我忙道:“且慢,这种人鬼本来殊途,却又要交流的事,谁知会出甚么意外,要从长计议。”
红绫却道:“不怕,阴间我也来去自如,还怕甚么!”
我向温宝裕一指:“你来,就是存心要请红绫协助你施术?”
温宝裕说得坦白:“本来是想请你的,但乃女胜乃父,当然你成了次选。”
我道:“你不是说人越多越好吗?”
温宝裕道:“若你们肯父女兵上阵,那自然更好。”
红绫高兴之至:“小宝,你还没说那粉末放进无根水之后,有甚么怪现象出现。”
我道:“他没说的事多着哩──他何以忽然说不想死,陈长青回来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宝裕双手一摊:“这……在这里说,事倍而功半,不如移驾,到我那里去,容易说得多。”
我一夜未睡,着实相当疲倦,而且能使我彻夜不寐的,当然也是十分值得深究的事,所以听了小宝的建议,我不禁有点犹豫。
温宝裕看究了我的心意,忙道:“到了我那里,你可以一面听我说,一面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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