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长在号角上做了手脚,到时候人要出来,却吹不响,在山洞里面,洞口有那样的大石块封住了,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虽说教长刚才曾经吹了两下,发出惊人的声响,但这也有可能像“智劫生辰纲”中的情形——那桶有蒙汗药的酒,抢劫者何尝不是自己先喝了两口证明没有问题?
我一想到这里,趁土王接了号角,向后退了一步之际,立刻向前,在他身边低声道:“这号角,你也吹两下试试。”
我这个提议,可以说顾虑周详之至。却不料土王听了狠狠地向我瞪了一眼,并且用手肘向我胸口用力撞了一下。
他虽然没有出声,可是这身体语言却强烈得很——明显地是要我别再说这种话。
我却坚持:“一定要试一试!”
土王的神情变得难看之极,手自然而然按在腰际的匕首之上。
看来他是恨极了,想把我一刀插死!
我明知土王不想我再说不去,可是事情至关重要,所以我不顾一切,还是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把声音提高,语气加强,以显示我的坚持。
当时这种场合,土王一定知道他绝对不适宜发怒,所以他心中虽然极其愤怒,可是却无法发作,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恐怖。
只见他脸上肌肉抽搐,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喉咙中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响,向我靠近,抬起脚,向我的脚背,重重踩了下来。
我当然不会给他踩中,所以他一脚踏空,变成像是狠狠地顿了一下脚。
我不管他反应如何,正想再把声音提高,将我的提议说第三遍,已经坐向椅子上的教长忽然向我望来,目光阴沉,而且开口说话:“天嘉,你那个助手,行为好像很不正常!”
他不但目光阴沉,而且语音也是冷森森地令人听了感到十分不舒服;不过出乎意料之外,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现代气息的家伙,竟然操一口极其标准的牛津腔英语——这种
语言,在冷言冷语的时候,最能发挥功用。所以他那句话,就像一把利刃,刺向土王,令得土王忍无可忍,咬牙切齿,从口中迸出一句话来,向我骂道,“你这个蠢东西,闭上你
的臭嘴!”
或许他习惯骂人,可是我却绝不习惯被人骂。所以这时候不但他怒发如狂,我也生了气,冷笑道:“如果我是蠢东西,你就比我更蠢——挑了我当助手,却又不听我的话!”
土王还没有反应过来,教长已经发出了两下阴恻恻的笑声:“天嘉,你何不就听他的?”
土王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向着我厉声吼声叫:“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说不出道理来,我杀死你!”
本来我们之间的对话,都是压低了声音在进行的,除了就在近前的一些人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发觉事情有什么不对之处。可是土王这一大声吼叫,立刻引起了注意,许多人交
头接耳,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声,像波浪一样,传了开去。
在几万人聚集的场合,发生了这样的情形,可以说十分不妙。
而且在人声之中,还有一个人在哈哈大笑,我虽然看不到这个人,但是一听声音,就可以知道在幸灾乐祸的正是海高。
我觉得事情必须立刻得到解决才行,不然可能引起很大的紊乱。
我当机立断,也尽量把声音提高到接近吼叫的程度:“你应该试吹一下这支号角——如果你吹不响它,你就完全没有机会再走出山洞!”
土王显然并不以为我的提议真的有用,他只是知道如果他不照我的话去做,我会没完没了一直坚持下去,所以他拿起那支号角来,对准了我的耳朵,鼓气用力就吹。
他这样做,当然不是安的什么好心,刚才那号角发出的声音如此惊人,在我耳边吹响,只怕足以将铁耳膜震破。而他在盛怒之下,照我的话去做,实在是无可奈何之至,因为
他对我的了解程度很深,知道我会一直坚持下去,不会放弃,所以他才赌气那样做的。
也正是因为他对我有很深的了解,所以事情的发展,才对他有利。
当时他用力一吹,我迅速地半转身,避免号角对准了我的耳朵。可是土王的脸腮从鼓起到平坦,显然他已经把气全都吹了出去,那号角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空地上人虽然多。本来已经寂静无声,可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片死寂。
真正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像风声,当然还是存在的。可是由于心头的惊悸实在太甚,所以听觉在那一刹间,失去了作用,以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天嘉土王的应变能力,在接下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表现无遗。
在才一开始他吹不出声音来的时候,大约有不到十秒钟的怔呆,这绝对正常——甚至是我,料到这号角可能有花样,等到真正证实了,也有七八秒钟的愕然!
我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先有了反应的一个,我耸身跳上一块大石,伸手直指教长,想大声叫“教长想害天嘉土王”,可是由于实在太紧张,以致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后来我转述这件事的经过给红绫和温宝裕听,温宝裕这小子竟然笑我:“何至于如此紧张?”
白素代我说明:“当时空地上好几万人,教长的叛意暴露,如果他还有别的阴谋,就必须立即发支,在这几万人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在教长那一边,也不知道有多少在土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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