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间富贵花的容若,出生显赫,博才多学,他被人称为人世间最美的情郎。在世人看来,他是老天的宠儿。曾经的一段时间,他醉时美人怀,醒时权位握。但是“家家争唱纳兰词,纳兰心事几人知。”他的官场得意,情场却是坎坷多难,英年早逝的他是幸还是不幸我说不清楚。他的情诗被万家争唱,但是纳兰的心事你听到了吗? 容若的爱情之路回环曲折,与他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最后被宫墙所隔天各一方的纳喇惠儿,一见倾心爱到骨髓最后却与他碧落黄泉相隔的妻子卢氏,因身份地位牵绊而无奈续弦却一直守护他的颜氏,身份之谜扑朔迷离的官氏,“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的情人,江南才女沈婉,这些皆为后人留下了凄凉的思念。 或许有人会问,这些女人里容若最爱的究竟是谁?“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俩处销魂…天为谁春。”既然有对表妹如此的海誓山盟,如此“天为谁春”撕心裂肺的质问,为何又有“赌书消得泼茶稥,当时只道是寻常”对卢氏肝肠寸断的思念与渴盼,既然有对卢氏如此情真意切得思念,为何又有“若人生之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对颜氏如此感情混乱的的悔恨与内疚(是内疚?还是误了佳期?)。若对颜氏是内疚那为何又有“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落尽梨花月又西”没有挽留沈婉的强烈悔恨与失落。 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妹被送进宫,他颓废过,但这种悲剧式的颓废被一场政治的联姻所切断,自洞房之日对卢氏一见倾心的时候,那么在他的心里是否还记得被深锁深宫,对他痴念空盼的小表妹?那时的“一生一代一双人”怕是已被“看尽一帘红雨,为谁轻系花铃”所替代了吧,这时的容若怕是已经忘记了他曾因思念表妹夜不能眠而作的“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了吧,当与卢氏生死相许,许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时候他或许也注意到了插在他们中间的那位平静淡然,柔如溪水的女子,他能给的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似秋风悲画扇…何如薄新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的深深歉意,此时的他也知道自己已辜负了这名淡如水的女子吧,想他们初见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恬静美好,而后来呢,颜氏的命运却如汉代班婕妤的命运一样被困冷宫,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的女人琴瑟和谐,鸾凤和鸣,这不又是她人生的另一处冷宫吗?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没有跌宕起伏的爱情,也没有生死与共的焚心似火,只是如柔柔的溪水日久后发酵成相濡以沫的亲情。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难道容若真的不知道颜氏对他的感情?难道他从不为颜氏所动过心? 当沈婉留下“枝分连理绝姻缘”的时候,他没有去挽留,他以为他与沈婉只是如和顾贞观那样,是心有灵犀的知己,然而当他“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的诗句问世的时候,他的那颗飘零不定的心难道无动于衷吗? 容若活得这半生,爱情比例占大部分。他尝过初恋那种混沌初开的甜蜜之情,他有过炽热而刻骨铭心的爱情,他尝过阴阳俩隔的分离之痛。他在爱的同时深受内心的谴责,他也尝过至死不能见到心心念念知己的绝望之痛。 容若真的对表妹爱到骨髓吗?说到这里想起了,一个人白飞飞,痛到无力的时候,“沈大哥,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对你始终如一,你呢?”而等待如半世得到的只是沈浪久久的沉默。看着风吹白衣赏的飞飞,那时的沈浪怕是无法回答他了吧,或者是他心里在装下白飞飞的同时也容纳了另一个女人朱七七,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已经完全变心,整个心已交给了朱七七。容若对卢氏的爱情难道真的不参杂一点的杂质吗?譬如对初见颜氏的回念,而容若对颜氏真的只是愧疚与歉意吗?那样沉默的恬淡如水的一个女子守护了他半生,他可能无动于衷吗?就算是日久生情,那也是一种爱情。或者可以说这种爱情更为可贵,相濡以沫是这样的吧,容若与官氏是一个谜,我可以猜想它是意外吗?既然爱,就爱的纯粹。容若对沈婉只是一种互为知音的惺惺相惜吗?如果是,那为何在他将要辞世的时候,双眼满是遗憾和后悔之情。 爱情本不是寻常之物,“情不自禁”不是我们一句诗,一句词就可以制止。山无棱,天地合,固然感人,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生死相许到底是人间佳话还是一时幼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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