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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4-01-0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现金开户平台怎么注册账号 点击:

    而她坚决宁愿受苦,不肯离开丈夫,当然是由于她对丈夫的爱,由此可知这个女山大王,对丈夫的爱情是何等坚贞、何等伟大!
    就凭这一点,她就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
    至于一位这样美丽的女子,如何会成为强盗首领,只怕又是另外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了。
    我一面想,一面回应:“令尊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他出事的时候,你们母女二人,受了不少的苦吧?”
    在于是的脸上,有一刹那很痛苦的神情,然而却一闪即逝,她用淡档的神情、淡档的声音道:“都过去了。”
    虽然她看来全然若无其事,可是我可以感到那段经历是她永远的哀痛!
    不但是我和白素感到如此,连红绫也知道这一点,她突然过来,紧紧地拥抱了于是一下,于是当然也知道红绫为甚么会有这样的行动,她眼睛中略有泪光,可是她并没有进一步伤感的表现,而立刻取出了名片来,分给了我和白素。
    接过名片,我看到她的衔头是“国家历史研究所现代史研究员”。
    我问了一句:“是研究中国现代史?”
    于是点了点头,在这时候白素显然知道我接下来想说甚么,所以她重重地碰了我一下,并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抢着道:“不知道我们可以提供甚么样的帮助?”
    给白素这样阻止,当时我要说的话,当然没有说出来。后来我问白素:“你为甚么要阻止我?”
    白素反问:“当时你准备说甚么?”
    我道:“我准备向她指出一个事实:根本没有所谓现代史──一切历史都可以随意篡改,甚至于连相片上的人,也可以随意令之消失,毫无真实可言,全凭当权者的意志决定,这样的所谓历史,有何研究价值!”
    白素吸了一口气:“或许正由于如此,她才要研究,以求还历史的真面目。”
    我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当权者自有一套历史,他们不要真面目,真面目就永远不会出现!”
    白素叹了一口气:“虽然如此,可是她既然是研究员,必然明白这一点,不需要你去提醒她,如果你说了,徒然使当时的气氛变坏,这又何必!”
    我虽然还是不同意白素的想法,可是也没有继续说甚么,因为对于当权者决定历史这一点我和她意见一致。
    却说当时白素问道:“不知道你来找我们是为了甚么事情?”
    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她的要求很难说出口,犹豫了片刻才道:“家母患了肺癌,已经到了末期──”
    她说了这一句,我就不禁皱了皱眉,以为她想来求我为她母亲去找勒曼医院。
    所以我立刻道:“令堂高寿有八十多了吧?”
    我的意思很明白:人总是要死的,应该接受自然的安排,不应该强求甚么。
    于是怔了一怔,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她才过了九十六岁生日。”
    我还想进一步提醒她,人活到了九十六岁,应该已经很够,没有必要还想活下去。可是我还没有开口,白素又阻止我发言,她问于是:“医疗方面怎么说?”
    于是再吸了一口气:“医院说从现在起,生命随时会结束,最多还有一个月。”
    白素安慰她:“也不必太难过,人总是会这样的。”
    于是淡然道:“我不会很难过,家母更看得开,说她一生经历,绝对不枉此生,只是有一件事情她要是不在死亡之前完成,她实在死不瞑目。”
    听到这里,我知道自己弄错了,老人准备迎接死亡,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而已。
    关键当然就在她要做的这件事情上。
    我和白素同时问:“是甚么事情?”
    于是望着我们,道:“她要和卫先生、夫人会面。”
    我怔了一怔,向白素望去,只见她的神情也同样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一生充满了传奇的老太太,为甚么要和我们会面──这样临死的要求,可以说古怪之极。
    于是看到我和白素神情犹豫,还以为我们不肯答应,她又急忙道:“家母说,她心中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两位,希望藉两位的记述,传诸于世。”
    这时候我思绪相当紊乱,首先我并没有拒绝之意,因为这位老太太,绝对是值得会见的人物,她不请我去,我也要主动提出要求。可是听得于是这样说,我不由自主摇头苦笑,道:“如果令堂知道的秘密,想经过我的记述传下来,那真是所托非人至于极点──我的记述,就算是百分之百的事实,也不会有人相信,都以为是胡说八道,荒唐之极的无稽之谈!”
    于是笑了笑,显然她也不见得认为我的记述是事实,她道:“家母这样说,我就照样转述。”
    我用询问的眼色望着她,她摇头道:“我不知道她所谓天大的秘密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她虽然年纪老迈,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可是头脑依然清醒无比,绝对不会胡说八道。”
    听得她这样说,我不禁很感叹,人,身体死亡,头脑也就跟着死亡,实在很冤枉,如果给还是很好、充满了记忆的头脑一个好的身体,生命还可以继续存在!
    于是这样说,当然是想说明她母亲不会无缘无故要见我们,而是确然有话要对我们说。
    我本来就没有拒绝于是请求的意思,这时候我已经要答应了,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立刻问:“令堂现在在哪家医院。”
    于是缓缓地道出了一家医院的名称,那医院用四个数字为名,和普通的医院不同。我当然一听就知道这医院属于军方,而且只收将官以上的高级军官──别以为用美丽的口号堆砌起来的社会不会有阶级之分,实际上在那样的社会中,阶级分得比甚么都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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