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心理学的课堂上,教授开始讲述爱情心理特性。原本昏昏欲睡的秋被打了一针兴奋剂,立马来了精神。趁教授面向黑板板书的工夫,秋迅速伸了个懒腰,同时,嘴巴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两滴泪水,仔细看时,眼屎透过晶莹的泪珠,像颗历经千年的琥珀。
虽然迅速,秋的动作还是敌不过教授的眼疾口快。
“秋同学,请你来讲讲,当一个人处于恋爱中,他的行为会怎样?”
秋无法描述恋爱中的男女是什么行为,但如果是暗恋、单恋,那似乎比较容易些,自己每天的一举一动就很符合。
他支支吾吾,含混其辞,最终也没有回答到正题上去。
“恋爱中的行为,一般为……”
秋反复玩味教授所举列的心理,思考自己的内心,发现自己并不像教授所说的有幸福感觉,相反,他时常觉得很痛苦,特别是看到自己暗恋的对象,与别的异性走在一起时,有说有笑,神色飞舞时,他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疼痛无比。那场面,似乎有无数人在盯着自己,他想多看心爱的人一眼,又怕柔弱万分的心再次被灼痛,害怕别人奇怪的眼神。犹如一个在人群中跌倒的人,秋会迅速爬起来,拍拍灰尘,似乎跌倒的不是自己,坦然的走开,一丝慌乱,怕只有在眼神中才能觉察。
21世纪的人们,恋爱的门户之嫌逐渐成为昨日黄花,很少被人提起。在秋的心中,他没法保证女孩的幸福,因为他们生长环境相差甚远,一个是偏远农村,一个是大城市高干子女。在女孩面前,秋很自卑,如果说女孩是含苞待放的牡丹、天资国色、美丽高贵,那么自己则是被园丁忽略而幸存的狗尾巴草,默默生长、提心吊胆、前途黯然。
教授最后一句话,尤其意味深长,“年轻人啊,当爱情这美妙的东西在你们身体内激荡时,你们就大胆的爱吧,趁着这美好的时光。否则,我们进入社会以后,纷繁复杂的历练,生活中的磕绊,会消退我们所有恋爱的激情。爱情,也要把握当下。”
听过教授的课,秋曾内心沸腾过,但这种沸腾,只是****之后的更加失落,另人神伤。
直至大学毕业,秋都未曾直接向女孩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慕。但在女孩的毕业赠言本上秋留到:有一个女孩,曾经在我的心里,默默的走了四年。物是人非、物非人是,梦却永远是真的。
女孩看了后很感动,就在他们即将别离的时候,女孩主动拥抱了他,还天真的要给他写信,而不是Email,她说,这样才真实,才有收藏价值。
二
游戏城里,充斥着大转盘,小转盘摇动的声音,以及那些疯狂拍打游戏机键盘的击打声,还不时有几声国骂。
烟雾缭绕中,王飞好不容易找到秋。此刻,秋很像一只被“全无敌”之类喷洒过的蚊虫,昏头昏脑,欲死欲活。
“陈影找了你许多天了,你小子,躲在这做神仙。”
“她找我干嘛?”
“做那事呗!”
王飞虚伪的脸上盯着一副坏相,28岁的年龄,看起来足足48岁,对于这点,秋从内心反感,认为他年纪轻轻,装老成装的这样像,虚伪十足。
王飞也很无奈,生成这副样子,只能怪自己的爹妈,做那事时不够细腻,随意的就把自己组装了。
“长的丑,你怪我爸妈去,又不是我的错。”
秋偏偏得理不饶人,“难道你出来吓人,不是你的错吗?看到你,我的运气也变这么差。”
似乎说到王飞的痛处,王飞原本铁青的脸上,立刻变成猪肝一样的颜色。
“XX你妈,有这样对朋友的吗?”
王飞平时是不发火的,只所以情绪失控,主要原因归结于前不久恋爱的又一次失败。女孩嫌弃他太丑,带不出大门,虽然女孩似乎是从侏罗纪公园出来的人。王飞很受打击,指天发誓,谁再看不好他的容貌,对他出言不逊,他一定要发火,而且要发大火。
想到影,秋虚弱的脑神经有了些微兴奋,体现在脸上,变成莫可名状的笑容,笑的王飞满腔怒火都忘记发出。
扔下王飞,秋从游戏城出来,直奔住处。
影已经睡了。
薄薄的睡衣,包裹着影成熟的胴体,胸前的两座缥缈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如云似雾,令人离迷。白皙的脸庞遮不住几丝憔悴。
秋端详良久,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内心的怜爱,让他放弃那种冲动的动作。
躺在一边,秋把胳膊放到影的脖子下,另外一只手隔着睡衣,放在影那对相对而视的缥缈峰上,这样,熟睡中的影就被拥在秋的怀中。
虽然疲惫,秋睡意全无。
每个女人都是好的,秋深信不疑。身边的这个女人,让秋感到万分愧疚。
男女相处,其实是门艺术。恰到好处,才能相处和谐,心不在焉,只能等待恋情的苦果。
秋对不住身边的女人,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当然,精神上的不靠谱,并不是做那事时,或者没做那事时,心理老想着别的女人,别的女人,秋很久就都没想了。秋不是乱想女人的男人,虽然暗恋过几次,每次暗恋进行时,目标都有唯一性。
秋的不务正业,让身边的女人伤透了心,这个时代,不靠谱有钱也行得通,秋不但不靠谱,更是没钱,恋爱了几个月,秋没能给女人任何幸福感。
当秋醒来,清晨的阳光刚好穿过窗帘,柔和的撒在地板上,温暖而祥和。
影正看着自己,目不转睛,她身上的睡衣已经脱落,身体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经不起挑逗,秋把影揽入怀里。
两个****的身体拥在一起,似乎永远都不会分开。扭动着,翻滚着,急促的喘息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当安宁再次恢复,两个疲倦的人默默相对。
“又赌了?”
“嗯!”
“又输了?”
“嗯!”
“咱们分吧。”影不想再流泪,她感觉自己已经流的太多。
“嗯。”秋无力的答道。
三
筠生了,生个女儿。
秋已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联系。当听到筠的声音,秋开始计算着,从筠向秋哭诉,坚决想打掉孩子,到如今,已经五月有余。
五个月,太久了,五个月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说生育,猫可以生两窝,狗一窝也有余。五个月前还是好的,国际形势一片大好,人民安居乐业。职场上,那些不安分的,都在努力跳槽跳槽。五个月后的今天,忽然就有了金融危机,再没多少行业敢说自己很忙,那些原本厌恶了本职的人,都在感恩中忠诚职守自己的岗位。
五个月,太久了。
比如秋,就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相遇、相识、相知、分手,却又像刹那间的事情。犹如梦,是的,那是一场梦。而梦中的她,似乎只是某个人的替代罢了,秋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用情不专。
做了妈妈,筠没有感到幸福,接肘而来的是她更多的不幸。太多的心事,是一座座压在心底的山,压的她喘息困难,压的她日渐消瘦。她想倾诉,她想找个人,找个能够让她摆脱生活沉重的人,毕竟,她的人生还很长。
筠开始不断的回忆从前。
当一个女人诉说自己婚姻不幸时,她也正在怀念曾经有个男子,如果跟了他,会不一样。初恋,是筠最美好的回忆。
于是,每当面对婆婆与老公的冷眼之后,她就开始想秋,想与秋在一起的幕幕,忽然发觉,世上最关心自己的男人是秋,她甚至开始怀念那个暗恋自己的、默默无闻的男人。
收到筠的短信,秋开始计算时间,是啊,五个多月了,半年的光景。
秋想见筠,他想见见生育之后的筠是否依旧梦中身影,甚至,他想看看筠身上的那道疤,为了保证***质量,而接受剖腹产后留下的疤。那道疤一定很痛,秋经常会想起筠身上有道深深的疤痕,似乎,又是割在自己身上,闭上眼,便可感觉它在流血,流了很多血。
影走了,秋依旧在自责,寂寞的时候,他也会痛苦不堪。
筠的出现,似乎让秋的情绪有所转机,有种久违的召唤,让秋暂时忘记了痛楚。于是,秋每天计划着怎样和筠进行别后的第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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