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点头道:“有的,我们收到萨仁的报告,说你被绑入了使馆之中,可能已
被他们带进这个地区来了,我们正在计画著救你,想不到这次偷袭,居然一举两得,那
真值得庆祝!”
白素也感到十分快慰,在畅谈中,有人牵过了马来,给白素骑上。
白素和那两个年轻人并辔向前驰去,又穿过了好几道峡谷,经过了一段穷山恶水的
山路,然后,跟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大山谷。
在东面的峭壁上,有飞瀑溅下,山谷中绿草如茵,溪水潺潺,在几条小溪边上,扎
著许多帐篷,有许多妇女正在极端简陋的设备之下作炊。
妇女和儿童一看到大队人马开到,都欢呼著迎了上来,但是人人都以十分奇异的眼
光望著白素,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大声讲了几句话,显然在介绍白素的身份。
欢呼声随之而起,许多女孩子,手拉著手,围著白素跳起舞来,唱著一种单纯的,
但是十分动听的歌曲。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将他们双手捧著的缎带,挂
在白素的颈上。
这时候,天色已然大明,白素心情激动,她想讲几句话,但是却又不知道讲甚么才
好,她只是轮流地抱住了围在她身边跳舞的女孩子,吻了又吻。
一个十分整洁的帐篷,被准备为白素的休息之所。白素在帐篷中坐下,喝著一种味
道酸涩十分难喝的茶,这是那个地方的人待客的厚礼。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之下,他们居
然还能用这种惯常的礼节来款待贵宾,使得白素不得不装出喜欢喝的样子来,将那一碗
实际上极其难喝的茶,吞下肚去。
然后,那两个年轻人走进帐篷来。
他们 白素已知道他们一个叫格登巴,一个叫松赞,两人全是牛津大学的学生,
是这一股游击力量的领导人,他们坐了下来,第一句话便道:“白小姐,我们将尽可能
将你护送到神宫去。”
白素一听得那句话,便陡地一怔。
她道:“我到神宫去?”
松赞道:“是啊,萨仁的讯息这样说,他还示意要我们两人中的一个,陪你一起去
。”
白素又呆了半晌,才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可以问一问?”
格登巴忙道:“你只管说,在我们之间,绝无顾忌,你只管说好了。”
白素想了一想:“照我看来,你们、萨仁以及其他的许多人,都是极其机智、勇敢
的人,为甚么你们不到神宫去取你们要取的东西,而要托我这个外人呢,那是为甚么?
”
松赞和格登巴两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坦白诚恳的神色来:“其实很简单,我们试过
,但失败了,我们牺牲了不少人,都无法进入神宫,所以我们才想到了令尊。”
白素苦笑了一下。
松赞续道:“可是令尊却不能来,但是我们完全相信令尊的委派,我们相信你会成
功的,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们深信。”
白素又苦笑了一下:“你们将我估计得太高了,你们会失望。”
松赞和格登巴互望了一眼,才道:“白小姐,如果你真不想去的话,那么我们将尽
可能地安排退路,让你可以在一条秘密的道路回印度去。”
白素呆了片刻:“在印度的时候,我的确已将这件事情推掉了,如果不是你们这次
突击行动将我救了出来,我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所以 ”
白素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缓缓地道:“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虽然明知成功的
希望微乎其微,但是我仍然要去试一试。我想,我一个人前去,还比较好一点,我需要
一些东西,你们可能办得到?”
两人忙道:“白小姐只管说好了。”
白素道:“第一,我一路前去,需要你们这方面的人的帮助,和得到你们的掩护,
有甚么东西,可以使你们的人一见到我,就将我当作自己人?”
松赞想一想:“我们将你要前往神宫的消息传出去,然后,我把这个戒指给你!”
松赞一面说,一面将手指上一只十分大的戒指除了下来:“这戒指上,刻著我的家
徽,你戴著它,便会得到所有我们族人的帮助,除非他是奷细。”
白素接过了那只戒指:“我还要两柄手枪,和充分的子弹。”
两人道:“那容易。”
白素道:“我还要略为化装一下,要一匹骏马,以便我上路。”
松赞却摇头道:“关于骏马,我看不怎么方便,你如果骑马的话,那更容易引人注
目。”
白素道:“好的,那我放弃骑马,你们能供给我一张秘密道途的详细地图?我想我
必须抄小路去接近那个城市。”
松赞道:“那可以的,这里就有一张地图,有两条路可供你选择。”
他一面说,一面拿出了一个竹筒,从竹筒之中,抽出了一张地图,摊了开来。
那张地图上的两条通道,都画得十分详细,是用一条红线来代表的,沿途甚么地方
有对方的军队、对方的哨站,以及甚么地方有游击队、有庙宇、有村庄,全都注得十分
详尽。
白素看了一遍,道:“我决定走那条近路。”
格登巴点头道:“是的,我们就设法通知这条路上的自己人,你将要经过,要他们
给你协助。”
白素走出了帐篷,松赞和格登巴两人,跟在后面。
这个山谷中的所有人,显然都知道白素将为他们去做些甚么事,因之白素才一走出
帐篷,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也都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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