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进无边的 庄稼地 看麦垄在绿浪里 蜿蜒 游动 感受稻禾从季节根部 慢慢拔节 抽穗 灌浆 倒仆 父亲握紧一弯新月 笑一笑 向手心 使劲吐口唾液 便一茬一茬的 收割起来 闲月里 父亲将那些 不太平整的山石用力搬上墙头 一遍遍细心地錾着 刻着 我真切听见 那些深深浅浅的 裂痕 自石缝爬满 父亲沧桑遍布的额头和双手 沿着扎人的胡碴 火一样 在那些当石匠的年月里滋伸 蔓延 于是 父亲一贯硬朗的背脊 永远地 不再直挺 像 年久失修的老桥 艰难地负载着 年复一年的福佑四季和 雨顺风调 以及我们的 吉祥如意和岁岁平安 冬去春来 我一路沿着父亲 厚实的步履 风雨兼程 那些斑驳流离的日子 常常在我回望老家和 怀念父亲的时候 一阵阵 振荡着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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