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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09-03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维也纳官方商城官网 点击:


    “啊,多得很呢!我知道他是她的娇子,但还是可以看出他是多么侠义呀……比方说,她告诉我他要把他的全部财产都让给他哥哥,他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就做出了惊人的事,他从水里救起了一个女人。总而言之,他简直是一位英雄呢,”

    安娜说,微笑着,想起他在火车站上给人的两百卢布。

    但是她没有提起那两百卢布。不知怎的,她想起这个来就不愉快。她总觉得那好像和她有点什么关系,那是不应当发生的。

    “她再三要我去看她,”安娜继续说。“我也很高兴明天去看看这位老夫人呢。斯季瓦在多莉房里待了这么久,谢谢上帝,”安娜补充说,改变了话题,就立起身来,在基蒂看来,她心中好像有什么不快似的。

    “不,我第一!不,我!”孩子们叫嚷着,他们刚喝完了茶,又跑回他们的安娜姑母这里来了。

    “大家一起!”安娜说,于是她笑着跑上去迎接他们,抱起这一群欢天喜地叫着、闹着的小孩,把他们一起摔倒在地上。

    二十一

    多莉在大人们用茶的时候才走出房间。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没有出来。他一定是从另外一扇门走出了妻子的房间。

    “我怕你住在楼上冷,”多莉向安娜说,“我要把你搬到楼下来,这样我们就更挨近了。”

    “啊,请不要为了我麻烦吧,”安娜回答,凝视着多莉的面孔,竭力想要弄清有没有和解。

    “你住在这儿,光线太亮了一点哩,”她的嫂嫂回答。

    “我敢对你说,我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睡得像土拨鼠一样呢。”

    “在谈什么问题?”斯捷潘·阿尔卡季奇从他书房里走出来,这样问他妻子。

    由他的声调,基蒂和安娜两人都听出来已经和解了。

    “我要把安娜搬到楼下来,但是必须挂上窗帘。谁也不会做,我还得亲自动手,”多莉向他回答。

    “天晓得,他们完全和好了没有呢,”安娜听了那种冷淡安静的声调,这样想。

    “啊,得了,多莉,总是自找麻烦,”她丈夫回答。“哦,要是你愿意的话,一切都由我去做好了……”

    “是的,他们一定和好了,”安娜想。

    “我知道你是怎样做法的,”多莉回答。“你吩咐马特维去办那办不到的事,自己倒跑开去了,而他会弄得一团糟,”多莉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嘴唇翘上去,露出她素常那种讥讽的微笑。

    “完完全全和解了,完完全全,”安娜想,“谢谢上帝!”于是庆幸着和解是由她一手促成的,她走到多莉面前,吻了吻她。

    “没有那么回事。你为什么老瞧不起我和马特维呢?”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含着轻微的笑意向他妻子说。

    那一整晚,多莉,像平常一样,对她丈夫说话时声调里总带点讥讽,而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是满足和快活的,但也不至于看上去好像他得到饶恕以后就忘掉了他的罪过。

    在九点半钟,奥布隆斯基家里围着茶桌进行的特别欢乐和愉快的家庭谈话,被一桩表面看来很简单、但不知怎的却使大家都觉得奇怪的事情所扰乱了。谈到彼得堡共同的熟人时,安娜急忙立起身来。

    “我的照片簿里有她的照片,”她说;“我也顺便让你们看看我的谢廖沙,”她补充说,露出母性的夸耀的微笑。

    近十点钟,她在平时正和她儿子道晚安,并且常在赴舞会之前先去亲自招呼他睡了,现在她竟离开他这么远,她感觉得难过;不论他们在谈什么,她的心总飞回到她的一头鬈发的谢廖沙那里。她渴望着看看他的照片,谈谈他。抓住第一个口实,她站起身来,迈着轻快的、稳定的步伐去拿照片簿。通到她房间的楼梯正对着大门的温暖的大楼梯口。

    恰巧在她离开客厅的时候,铃声从门廊传来。

    “这会是什么人呢?”多莉说。

    “来接我还嫌早,来看旁的人又太迟了,”基蒂说。

    “一定是什么人送公文来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插嘴说。当安娜走过楼梯顶的时候,一个仆人跑来通报有客人来,而客人本人就站在灯光下。安娜朝下面一望,立刻认出来弗龙斯基,一种惊喜交集的奇异感情使她的心微微一动。他站定了,没有脱下外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来。恰好在她走到楼梯当中的一刹那,他抬起眼睛,看见了她,他面部的表情罩上了一层困惑和惊惶的神色。她微微点了点头,就走过去,听到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在她背后大声叫他进来,以及弗龙斯基用平静的、柔和的、沉着的声调谢绝。

    安娜拿着照片簿转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告诉他们,他是来问他们明天请一位刚到的名人吃饭的事的。

    “他怎样也不肯进来。他真是一个怪人呢!”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补充说。

    基蒂涨红了脸。她以为只有她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不肯进来。“他到了我家里,”她想,“没有遇到我,猜想我一定在这里,但是他又不肯进来,因为他觉得太晚了,而且安娜又在。”

    大家交换了眼色,没有说什么话,开始观看安娜的照片簿。

    一个男子在九点半钟去拜访朋友,询问关于计划中的宴会的细目,没有进来,这本来没有什么特别和奇怪的;但是他们却都觉得奇怪。尤其安娜觉得奇怪和蹊跷。

    二十二

    当基蒂和她母亲走上那灯火辉煌的,两旁布满鲜花,站立着穿红上衣、搽了发粉的仆人的大楼梯的时候,舞会刚开始。从舞厅里传来了好像是从蜂房传来的、不绝的、不疾不徐的究n声;当她们站在两旁摆着花木的梯顶上,在镜子面前最后整理她们的头发和服装的时候,她们听到舞厅里乐队开始奏第一场华尔兹舞时小提琴的准确的、清晰的音调。一个穿便服的矮小老人,在另一面镜子前理了理他两鬓的白发,身上散发着香水的气味,在楼梯上碰见她们,让开了路,显然是在叹赏他所不认识的基蒂。一个没有胡髭的青年,一个谢尔巴茨基老公爵称为“花花公子”的社交青年,穿着敞开的背心,边走边整理他的雪白领带,向她们鞠躬,走过去了之后又回转来请求和基蒂跳一场卡德里尔舞①。因为第一场卡德里尔舞她已经答应了弗龙斯基,所以她答应和这位青年跳第二场。一个军官,扣上他的手套,在门边让开路,一面抚摸着胡髭,一面在叹赏玫瑰色的基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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