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我的面前,绝非是一个幻影,由此可知,法拉齐和格勒也是实在的,并不是我的幻觉。我望着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我看到他站了起来,饶有兴趣地向我屋中的陈设打量着,从咖啡几上取起一具喷气式的打火机,“拍”地打着了火,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们的会面,十分难得!如果不是宇宙忽然神经病发作,我们怎么有可能相会?要知道我们之间,足足相差了一百年!”
足足相差了一百年!
那就是说,革大鹏甚么都知道,他知道他自己回到了一百年之前。(在这里,用“回到”这个动词,实在是不十分妥切的,因为他所在的地点不变,只不过时间却倒流了,他实在没有动过,但是除了“回到”这个动词之外,又想不出别的词句。)
他对自己的处境,知道得十分清楚,那么,他又为甚么不像法拉齐和格勒那样,大惊失色?何以他还显得如此高兴呢?
我语音干涩,勉强开了口,问道:“那……你高兴这样?”
我也不知道何以我甚么都不问,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的。人在极度的慌乱之中,讲的话有时不免会可笑。但革大鹏却得意地点了点头。
我缓缓地道:“你……你和他们两人不同。”
革大鹏道:“不错,我和他们不同,你可知道,我们的飞行,对他们两人来说,是一种荣耀,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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