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几个人,一闲下来就能坐在一起,吵个不停,也不管怄不怄气。总有那么几个人,一有空就能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神聊,也不管讲的故事是否有来处。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想起来就兴奋,它存储着儿时全部的幸福时光,无论走到哪,都会把它装在记忆里。总有那么些日子,因为这几个人而感到开心,不管自己的年岁几何,只要跟他们混在一起,就还是个小孩子,还能找到小时候的感觉,也不管过了多久,那个地方,我们还一直向往。
外婆是个能干的妇人,一生有八个孩子,我也因此而多了很多兄弟姐妹。儿时,无论谁家有个大事小事,孩子们都会聚在一起,好事坏事都干。也许在当时,我们是一伙不讨人喜欢的小王八羔子,但是我们不在乎,上窜下跳,东奔西跑,照样干得很欢。 外婆的家是旧的四合院,黛瓦白墙,里面住着一大家族人,大人小孩很多,很热闹。墙角里,几树樱桃花,努力向外伸展着枝丫。墙外是不知去向何方的青石小巷,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又是另一翻景象。小时候,很喜欢去外婆家,最喜欢从樱桃树向外的枝丫上跳下来,再爬上去,跳下来。所以,每次放假我们都自愿的去那里,美其名曰是帮外婆干活,当然妈妈很支持。 外婆的家,我们的乐园,在那里,我们学会了过集体生活。几个大孩子带着我们这些小点孩子到处跑,谁家饭熟了吃谁家的,谁家水果熟了摘谁家的。记得有一次,我看见一只母鸡下了蛋,就大叫着让他们来看。后来一表姐说可以煮蛋花吃,于是我们就拿了回去,用口瓷杯,装上冷水,打入鸡蛋,放在火炉上煮,我们则继续玩。结果可想而知,蛋花全溢出来,洒在火炉上,没了。没了蛋花的我,肯定大哭,虽然不喜欢吃,但发现鸡蛋是很新鲜的事。我的哭声惊动了正在做木活的外公,在他的帮助下,我又有了蛋花。 外婆的家,像个幼儿园,在那里我认识了很多小孩,他们都成了我现在人脉的一部分。兄弟姐妹们在一起,也有干正事的时候,我们会分工合作,谁负责水,谁负责柴火,谁负责卫生。要是有谁完成不了,其他的孩子都会来帮忙。也就在那个时候,我们懂得了包容和帮助。当然也会打架,不讲为什么,就打,很多时候打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大人们出面调解,追问原因时,没人说得出来。也是那时我们学会了大气,打就打呗,打完还继续玩。 时光早已远去,而外婆的家,以及那些兄弟姐妹还留在那时的记忆里,只要有空我们都会拿出来翻翻。我们还会因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还会评论当时的是非功过,还会遗憾当时怎么不安排好某事。当然,还是不会生气,越吵越开心,只要谁有事,我们还会聚在一起,吵吵闹闹。 那个一直惦记着的地方,那些吵了很久的人,成了我们生命里的一部分。每每想起就幸福,每每看见就快乐,我们也乐于想念,乐于争吵,因为,那个单纯岁月是每个人不可多得的财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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