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决定命运。这句名言将老爸的人生紧锁在一个狭小而多苦的空间。 母亲常当着我们几兄妹的面数落老爸,说老爸是个死脑筋。处理事情很没有方法,所以在工作时,一直都不能转正,干了一辈子还是一个合同工。每每这个时侯,老爸总是默不作声。其实老爸心中,还是有很多苦楚的。 听奶奶说,老爸也是吃过***亏的人。***前,老爸是乡里为数不多的在校中学生,而且是在县里面的重点中学。孩童时,我们几兄妹曾偷偷翻看过老爸中学时那本泛黄的笔记本,本子里的字清秀可人,书面整洁。其间夹着一张黑白相片,相片上一个青年着学生装,书卷气甚浓,脸上充满自信。据奶奶说,求学时的老爸成绩优秀,是家里最有希望走出山乡干出一番事业的人。然天有不测风云,刚升入高中不久的老爸就面临世纪劫难——***。***伊始,学校沦陷,教师被批斗流放。老爸所在学校被迫停课,学生们纷纷加入红卫兵搞起了"串联"活动,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从此,老爸的脸上少了笑容。“串联”结束后,老爸回到乡下老家,性格也变得暴躁起来。 老爸身处贫瘠的山乡,在当时,城市与乡村这条深深的沟壑他已无法逾越。情况看似很糟糕,但庆幸的是老爸有高中文化,这个文化在70年代的乡村可算文化人了。因此被安排做村里的计分员,也算是进了村组织。这可乐坏了全家人。可老爸在组织里做事太较真,这样的性格让他与领导的关系渐行渐远,曾因工作上的事多次争论,结果是老爸被辞掉了。 辞掉计分员工作的老爸跟着爷爷学兽医方面的技术,并跟着爷爷从事兽医工作,老爸的人生从此开始稳定下来。但老爸所面临的压力可不小,因为我们兄妹有四个,虽然我们是“放养模式”,但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父母亲都得管,那些日子的辛苦是可想而知的。倔强的老爸在压力面前可没有退缩,他每天天刚刚蒙蒙亮便起床,做好出行准备,常走几十里山路到农户家为牲畜看病。母亲说,我们家门口那条山间小道都是老爸长年累月走出来的。老爸的辛苦可没有白费,我们几兄妹都健康成长,有的读到高中,有的读到大学。在那个年代,大中专学生是并不多见的。所以老爸也会欣慰地说,他累也是累得其所的。 在我们看来,老爸也是有遗憾的。记得改革开放之初,畜牧系统急需一批有知识的青年,每个乡一个名额,老爸被乡畜牧站选上了,那可是事业单位的正式编制,用人通知下来,队里的领导不批准,表面原因是队里差劳动力,但真实原因还是老爸凡事较真的性格,当年和领导间的矛盾积怨并没有化解,这个事放在谁的心里也会留下一个巨大的阴影。我老爸也不例外。在闲暇时,老爸偶尔也会安慰自已说,这就是他的命罢了。 老爸是一个平凡的人,他愿牺牲一切来坚守骨子里那份信仰。虽然要面对生活的不易与多苦,但老爸依然是我为之感动与钦佩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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