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伟德:“宣武医院急诊部六号病床。”
医院急诊室,门被推开了,江路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钱伟德招了招手,“嫂子,这儿呢!”
江路疾步来到宋宇生的床前,看着吊在架子上打着夹板的腿,“你不是说来洗胃吗?”
钱伟德:“嫂子,你听我跟你解释,我哥怕惊着您,没让我跟你明说……”
江路:“他不让你明说你就不说?”
江路的喊声惊动了周边的人们,宋宇生诧异地看着江路。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嚷嚷什么呀?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自留地!”
江路掉转枪口,“嫌我声音大了,你嗓门儿小了?你一黄毛丫头也太横了吧?逮着谁就敢呲谁啊?”
钱伟德急忙上前,“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护士,对不起对不起啊,病人的家属有点激动,理解万岁,呵呵,理解万岁。”
护士白了江路一眼,“什么素质啊!”
江路转过头来,与宋宇生四目相对。
这时,一个年长些的护士走了进来,“六号床家属来了吗?”
江路如释重负,“来了。”
江路来到医生办公室。
江路:“大夫,伤筋动骨怎么着也得一百天吧?”
医生:“差不多。”
江路:“有什么法子让他恢复得快一点啊?他是摄影师,每天都得四处跑,还得到外地采风,你让他在床上躺一百天,他还不得憋屈死啊?”
医生:“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明天一早儿你就可以带病人回家休养了……”
江路走出医生值班室,朝急诊病房走去。走进病房,看到她十分熟悉的东西——摩托车头盔已经瘪了,夹克衫破了,裤子的裤管被剪刀一裁为二,破洞的边缘,有一大摊黑红色的血污!
江路的眼圈红了。她展开衣服抖了抖——一个信封飘然落地。
江路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写着“内详”的信封,她把信封塞进口袋。她想了想,又掏出了那封信抻出了信纸——
她靠出卖色相调回了北京!
江路的脸色变得煞白……
这时,门被突然推开了——两个护士和几个市民推着一辆担架车冲了进来。
江路连忙把信装回信封,起身走出了手术室。
宋宇生、钱伟德、江路三人从医院回到家中。钱淑华见宋宇生拄着双拐,一下子慌了。
钱淑华:“宇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没回来,就成这样了?”
江路放下双拐,一旁保护着。钱伟德把宋宇生慢慢地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江路捂着嘴跑向了卫生间,江路蹲在马桶前,一阵干呕……
钱淑华:“我说不让你骑那个电驴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啊?”
钱伟德:“姑姑,您就少说两句吧,我哥这一次啊,肯定会接受教训。”
江路直起身来,来到水盆前,清洗着自己的嘴巴。
钱淑华:“江路呢?江路!”
江路:“妈,我在这儿呢。”
钱淑华拄着拐杖走了过去。江路连忙擦净了嘴,老太太已来到门口。
江路:“妈,我没事儿……就是……刚才闻见那股子药味,恶心。”
钱淑华:“你可得千万当心啊,头三月要是坐不住胎,这孩子可就危险了。”
江路:“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钱淑华:“胡说什么呀?是宇生出事儿出得不是时候,跟孩子扯得上吗?”
钱伟德:“姑姑?”
“来了。”钱淑华走到了客厅。
钱伟德:“姑姑,您发现了没有,您这腿脚可比前些日子利索多了?”
钱淑华:“你就别在这儿哄我了。你啊,赶紧去副食店,要不就去自由市场,踅摸点大棒骨来,我给宇生炖骨头汤喝,补钙。现在就去,去晚了就让人抢光了。”
钱伟德:“好嘞!”
江路:“妈,别让伟德跑了,他一夜没睡了,我去吧。”
宋宇生火了,“谁也别去!用不着!”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了。
钱伟德:“哥,我现在精神着呢。这么着吧,我先回单位一趟,把那边的事儿交待一下,下午我再过来。我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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