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沅澄弟左右:
初二接奉寄谕,饬沅弟迅速进京陛见,兹用排单恭禄谕旨,咨至弟处。上年十二月,温斋先生力言京师上大夫于沅弟毫无间言,余吕知不久必有谕旨片召,特不料有如是之速。余抉于日复奏一次,言弟所患夜不成寐之病,尚未痊愈,赶紧调理,一俟稍痊,即行进京,一面函商臣弟国荃,今将病状详细陈明云云。沅弟奉旨后,望作一折,寄至金陵,附余发折之便更奏。
余意不寐屡醒之症,总由元二年用心太过,肝家亦暗暗受伤。必须在家静养一年或右奏效,明春再行出山,方为妥善。若此再后有谕旨来催,亦须稍能成寐,乃可应诏急出,不审两弟之意,以为何如?筱荃来抚吾湘,诸事尚不至在有更张,惟次山以微罪去官,令人怅怅①!沅弟前函有长沙之行,想正值移宫换羽之际,难为情也。(同治六年三月初四日)
【注释】
①怅怅:惆怅。心有所失的意思。
【译文】
澄弟、沅弟左右:
初二接到朝廷的通知,令沅弟迅速进京陛见皇上。现用排单恭敬的抄碌谕旨,发到弟弟处。去年十二月,韫斋先生一再声明京城士大夫对沅弟没有说过一句坏话,我便知道不久一定有谕旨的征召,但没有料到这么快。我准备在日内复奏一次,说弟弟得了晚上睡觉不着的毛病,还没有完全好,正在调理,等他略为好转,马上进京。同时发言与臣下弟弟荃商量,叫他将病情详细陈述。沅弟奉了旨意后,希望写一折子,寄到金陵,附在我发折一起复奏。
我的意思,睡不着,老醒来的病,都是因为元年二年用心太过份,肝脏也暗暗受伤,必须在家里静养一年,或者可以收到效果。明年再行出山,才算妥善,如果再有谕旨来催,也要略为可以安睡了,才可以应诏急出。不知两位弟弟的意见以为如何?如果筱荃出任湖南巡抚,诸事还不至于有大的改变。只是次山因小罪丢掉了乌纱帽,令人惆怅!沅弟上次信中说有长沙之行,我想正在移宫换羽的时候,难为情啊!(同治六年三月初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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