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生物系的老教授,外国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 小时候,父亲是医生,他看病,我就站在他旁边,他说:孩子,你过来,这是哪一块骨头?我就立刻说出名字来 我喜欢听老年人说自己年幼时候的事,人到...
去菲律宾玩,游到某处,大家在草坪上坐下,有侍者来问,要不要喝椰汁,我说要。只见侍者忽然化身成猴爬上树去,他身手矫健,不到两分钟,已把现摘的椰子放在我面前,洞已凿好,吸管也已插好,我目瞪口呆。 又有一次...
跟人谈往事,W只谈她的大学生涯,至于中学,她总不肯说起。她中学读一所天主教女子中学,校园绝美,修女在长廊的光影间穿行,无声无尘。长夏无事,花开花落,松鼠在老树的枝杈间一跃而过,飞快而美丽的那一跃,...
大约两岁吧,那时的我。中午回家吃完饭,又要匆匆赶回办公室去。我不依,抓住他宽宽的军腰带不让他系上,说:“你系上这个就是要走了,我不要!”我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 那个年代的军人军纪如山,觉得...
有一件事,我十分惭愧,那就是:我经常都不惭愧。 唉,这句话说得那么吊诡,简直就像政客。听来我好像“惭愧于我的不惭愧”,却更像“并不惭愧于我的不惭愧”。 譬如说,我去人家家里吃饭,女主人...
儿子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命苦”一词,立刻举一反三地想到了“命甜”,而且兴冲冲地跑来找我。 “妈妈,我的命很甜!” “什么?” “命甜!我有吃、有穿、有住、有行……”...
1 朋友的女儿还在读大学,她写了一篇武侠小说哦,不,事实上是写了半篇小说,因为写到一半她便罢手不写了。 唉,写到一半的小说听来是多么令人沮丧啊,简直像织了一半的布遭人剪断,或煮成半熟的饺子忽而遇见停电。...
唉,我来跟你说一个我的老师的故事。他说。 他是美术家,70岁了,他的老师想必更老吧?你的老师,我问,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吧,他的名字是庞薰琴,大概80多岁了,在北京。 你是在杭州美专的时候跟他的吗?那是哪一...
台北有一棵树,名叫鱼木,从南美洲移来的,长得硕大伟壮,有四层楼那么高,暮春的时候开一身白花。这树是日据时期种下的,算来也该有八九十岁了。 今年四月花期又至,我照例去探探她。那天落雨,我没带伞,心想也好...
那时候,是五月,桐花在一夜之间,攻占了所有的山头。历史或者是由一个一个的英雄豪杰叠成的,但岁月对我而言,是花和花的禅让所缔造的。 桐花极白,极矜持,花心却又泄露些许微红。我和我的朋友都认定这花有点诡秘...
她坐在淡金色的阳光里,面前堆着的则是一堆浓金色的柑仔。是那种我最喜欢的圆紧饱甜的草山桶柑。而卖柑者向来好像都是些老妇人,老妇人又一向都有张风干橘子似的脸。这样一来,真让人觉得她和柑仔有点什么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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