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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4-06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万赢客服 点击:

    你的

    (现在我连名字都丢了,它越来越短了,只成了:你的)”

    “其次,不必去谈论我以后会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在远离你的地方我只能这么生活:完全承认恐惧的存在是合理的,比恐惧本身所需要的承认还要多,我这么做不是由于任何压力,而是欣喜若狂地将全部身心向它倾注。

    由于我在维也纳的态度,你以恐惧的名义责备我是正当的,但它的真正特别之处是,我不知道它的内在规律,只知道它卡着我的脖子的手,这才是我在任何时候所经历过的、或者所能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

    “我去办公室前匆匆写几笔。我本想沉默,三天来这几乎令我窒息,至少现在如此。你在进行这个可怕的斗争时,我想保持沉默,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互相衣服的呀,这也是我的斗争。你也许已发现,我有几个夜晚不得安睡了。简单说来这是“恐惧”在作怪。这东西真弄得我失去了自己的意志,眼看它围着我抛来抛去。我不再知道上下左右你最近几封信中夹杂着两三句话,它们使我愉快,但却是绝望的愉快,因为你对此所说的话使理智马上说服身心,但此地有一种更深刻的说服力,我不知道它的所在,它什么也说服不了。再说,你身躯的临近所发生的那种使人又安心又不安心的奇妙作用一天天在淡漠下去,这与其他因素一起在削弱我的力量。要是你在这里多好啊!你看我什么人也没有,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恐惧,它和我死死地缠在一起,一夜又一夜地滚来滚去。围绕着这恐惧,事情在某些方面变得十分严重(奇怪的是,这恐惧总是对着妹妹,不,这是不对的),这恐惧不断地告诉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密伦娜也是人。这一点在某种意义上使恐惧本身也变得易于理解了。你对此说得那么美,那么好,听了这些话,别的话根本就不想听了。但这是不是就道出了其最精辟的定义,却是很成问题的,这种恐惧并不是我私人的恐惧(当然它同时也是,而且就这点而言十分可怕),这也是自古以来一切信仰的恐惧。给你写了这些,使我的头脑冷静下来了。”

    “这儿是你的两封电报但关键是,在度过了一个几乎不眠之夜后,我坐在这封信面前,它对我来说重要极了。所有我从布拉格写给你的信本来都必须写,包括最近几封在内,而只有这封是应该存在的。或者说那几封信是可以存在的,这无所谓,但这封必须置于它们之上。可惜我一点也说不出我昨天晚上对你说了些什么,或昨天夜里以及早晨说了些什么。不管怎么说,关键是不管你周围广阔的圈子里的其他人以高尚的智慧,动物的(但是动物并不是这样的)迟钝,魔鬼般的好心,致人于死地的爱情对你说些什么——我,我,密伦娜,我彻头彻尾地知道: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做得对的,不管你是留在维也纳,还是到这儿来,还是继续在布拉格和维也纳之间徘徊,还是一会儿这么做一会儿那么做。假如我不懂得这一点,我同你还有什么关系可言呢?就像在海底深处没有一块地方不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一样,你的情况就是如此。但是其他任何一种生活方式都是一种耻辱,并使我反感。我至今一直认为,我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忍受不了人,热我为此十分羞愧,你现在却向我证实了:在我看起来那不可容忍的东西,不是生活。”

    “(我爱你啊,你这死心眼的人,有如大海爱它海底的一颗小石子,我对你的爱就像海水淹没着你一样——而我在你这里却又像一颗小石子,假如上天允许的话)。假如说我爱整个世界,那么也包括你的左肩,不,首先是你的右肩,我因此而在想吻它的时候便吻它(而你是多么够意思,把你的衬衣往一边拉开),还有左肩,更有在树林里你贴在我上身的脸蛋和你埋在我身底下的脸蛋,还有我贴在你几乎裸露的**上的脸。因此,你说我们已合而为一是有道理的。我对此毫不害怕,这是我唯一的幸福,唯一的自豪。我根本不将这局限在树林的范围内。

    但是,恰恰在这白昼世界和那“床上的半小时”(你有一次在信中轻蔑地把它说成是“男人的事情”)之间,对我来说是条鸿沟,我无法跨越,也许是因为我不愿意。对面那边是黑夜的事情,从任何意义上看都完全是黑夜的事情,而这边是尘世,我占有着它。现在我为了重新占有黑夜的事,却要跳过去,跳入黑夜之中。有什么东西能够重新被占有吗?这是否意味着失去?这里是我所占有的世界,我却应该到对面去,为了完一个可怕魔术,一种变幻的魔术,一块炼金石,一种炼金术,一个魔环。去它的吧,我对此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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