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在氏冤屈沉沦,绝嗣斩宗;在杨宗保昧法欺君,专权屈杀。
至彼兵符统属,势大藩王,故氏伸诉无门,不得已冒死午门,沥血金
阶,倘黑天翻白,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衔刀上恳,乞天皇电鉴,不
胜哀惨痛切之至!
嘉祐帝看罢,将信将疑,想到:若说狄青征衣尽失,依照国法,原该有罪,如无此事,这沈氏妇人怎敢轻告此同?也罢,寡人且自准他,将情由一询,看是如何。传旨:“李沈氏放绑卸刀,着进金銮。”黄门官领旨,这沈氏低着头,一身淡色服式,步至金鸾殿前俯伏,两泪交流。当时圣上洁他情节,沈氏照依状词上,句句对答无差。天子想来,这款状词,十有七八是国丈专主的,故不诘问是谁人代笔主谋。只降旨道:“将李沈氏发往天牢,此案未分皂白,着令九卿四相公同酌议办理,三日内复明定夺。”当时退朝,群臣各散,不必多表。
单言李沈氏,天子虽说降发他在刑部天牢,沈御史即日弄了些手脚,只与司狱官知照,说了数言,李沈氏仍归御史行中。因姑嫂二人不甚相得,沈御史又差人悄悄将妹子送至一尼庵内暂祝一言交代,也不多提。
当日九卿四相文武大臣,奉了圣旨,在朝房公议。当初忠义重臣首相寇准、毕士安,仁宗即位元年已卒,次后相继而亡者有李太师、沈待制、孙爽,如今冯太尉、庞国丈、吕夷简秉政,欲拟狄青中途失去征衣,贿证胃功,杨宗保混昧不察,妄杀有功,误国瞒公之罪。却有左班丞相富弼、平章文彦博、吏部天官韩琦三位忠贤驳论道:“那妇人乃一面之词,岂得为凭?若因此伤边关望重之臣,依私昧正,焉有此法律?如若力办此事,须当严审根究李沈氏,方得分明真伪。”当天商议不定,第二天仍复如此。
次日五更将晓,天子设朝,正在君臣议论此事,忽有黄门官人奏道:“有边关杨元帅差官赍表呈进,现于午朝门外候旨。”圣上传旨宣进。资表差官进阶俯伏,三呼万岁,有侍官取上本章,在龙案上展开。天子观看,其表上叙及狄青征衣限期到关,力除西戎国五员骁将,杀败十数万敌兵,解了边关围困,特请旨荐保狄青为帅,他要告假回朝之意。天子看完,欣然大悦,开言道:“庞卿,你且将杨宗保奏招看来。”庞国丈道:“臣领旨。”一看本章,惊吓不小,顷刻满面通红,再不想狄青有此本领,如今杨宗保又保荐他为帅,如若狄青做了边关主帅,老夫休矣!即忙俯伏奏道:“陛下明并日月,臣思杨宗保荐狄青为帅,但现据李沈氏控他失去征衣,贿证冒功,希图抵罪,而杨宗保本上却于失征衣之事一字不提,即李成父子冒功正法,因何也不陈明。是沈氏所呈确切,而杨宗保弊端显然。昧法欺君,理当究本穷源,仰祈陛下明察。”君王听罢,想道:“此事叫寡人也推测不来,怎生是好1首相富弼怒气不平,出班奏道:“老臣有奏。”天子道:“卿家有何奏闻?”富相道:“臣思此妇,敢于叩阁,必有主唆奸臣。而李成父子若不冒功,杨宗保岂有屈杀无辜?狄青果然无功,他焉肯欺君,请旨拜帅。陛下如要究明此件重案,先将李沈氏发交包拯,严究何人主唆,则李成父子冒功真假,必可彻底澄清。”这一番话弄得君王心无定主,明知富弼所奏合理,但想此事定然国文主谋,碍在贵妃情面,如何深究,颇觉左右两难。
却见庞洪又奏道:“臣思该氏冤大如天,无门伸雪,到午朝门外上呈御状,实为情极冒死而来,还有那人不畏死的与他把持。如要究李沈氏,须先究杨宗保,祈陛下降旨往边关,即将杨宗保、狄青、焦廷贵等扭解回京,发交大臣勘问,便可以水落石出了。”有吏部韩爷出班奏道:“边关重地,岂可一天无帅,若将他等扭解回朝,一有泄漏,其祸非轻。契丹尚在未平,西夏叛攻未服,此事万万不可1天子闻奏喜道:“韩卿所言合理,江山为重,非同小故,三位卿家且平身。”三位大臣谢恩而起。天子道:“朕思杨宗保失察征衣,狄青疏忽被劫,焦廷贵贪赃硬证,朕亦未能深信。李沈氏诉雪夫冤,亦不便置之不办,寡人差一大臣密往边关,名为清查仓库,实则暗访此事真伪,众卿以为何如?”富弼、韩琦都言道:“陛下之旨甚善。”庞太师也无可奈何,不便再奏。天子看看两旁班列,即下一旨,着工部侍郎孙武前往边关。庞太师自言道:此人差得有机窍了。当时富弼、韩琦、文彦博几位忠贤,虽知孙武亦是奸臣党羽,料想杨宗保等立于不败之地,畏他什么?是日只因功罪未分,天子于杨元帅本章,也不批旨,狄青的元帅,也未封赠,且待孙武回朝,再行定夺。
不知孙武往边关如何复旨,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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