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落尽,泪零眸。一缕银白色的日光潆绕在干渴的心里,唯一的温暖却是苍白的。 她梳起髻发,花容之倾城难言。爱情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只是他与她注定无份。江山光复,任重道远,怎么会容下区区女子的情愫?
越主之命莫逆,愤慨之心难违,含恨红颜因为自己的美色而坠入政争。是他让她成为“美人计”的主角,而也是他让自己泪颜——不恰当的时候,一对不恰当的人之间,那朵玫瑰是不可以、亦是无法绽放的。 车驶过诸暨的匝道口,我淡淡的眺向远方的延绵,青灰色的雄影中望不尽苎罗山的那抹倩影。无奈地,历史终是历史,古越国浦阳江畔的浣纱女终是随岁月成熟。只是鱼儿,是否依旧缠绵留恋。 她或许正应了后世宋玉说的“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曹植赋的“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苏东坡吟的“淡妆浓抹总相宜”。夫差“淫而好色”,自是拥其入怀。夜夜笙歌,沉湎怠政。“锦帆泾”“香水溪”中荡漾着锦帆藏笑、粉痕香馥。 足步灵岩山下,楼台亭榭、清池涓流早已是残漆涩水。只是树木之葱茂掩住了梦醒千年的花香。铜钩玉槛、珠玉装饰、七宝镶嵌的馆娃宫早已烟消云散;朝歌夜弦、宴赏不息早已归宁。 响屐廊中美人裙系响铃,木屐起舞在缸上空木;鱼鸭之鲜肥,女贞酒城之饮,吴国在弦歌不绝中堕落。 她让吴王为了自己付出江山,自己在朝堂费尽心机,铲除异己,强忍身体不贞于心的耻辱和罪恶,午夜梦回时亦要为了明天的险恶不揭下面具思那山那水那人。 恣意享乐,为美人使百姓受苦流离。应了伍子胥说的话:“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眩,因此桀以妹喜灭,纣以妲己亡,幽王以褒姒死,献公以骊姬败。自古丧身亡国,未有不由美色者。”终在公元前473年,吴国灭,夫差卒。 天幕将黑,我下了山——尽是灵岩山之雄壮,也掩不了嫣然悲剧。 鴟夷沉江,绮貌年华的红颜祸水自然是留不得;与范蠡泛舟隐居,已是最好的结局。举身赴清池是对自己贞洁的誓言。 沉鱼之姿终是与宓妃一般青春飘零与流年恒水中。 魂儿——牵引着我去追过她的背后。美,飘零在水波中,也永被传唱,永与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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