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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2-12-09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王者至尊是什么服务 点击:

    有好些人想出声喝阻老九,可是老九才断了一只手,况且又是铁头娘子自愿的,似乎又不好劝阻。
    就在这一犹豫之间,只见大满老九的左手,剧烈发起抖来,差那么半寸的距离,竟然无法递向前去。
    其实只是极短的时间,但是在所有人的感觉上,却都像是过了许久许久一样,老九才一声惨笑,转过身,一脚把地上的断掌踢得飞了起来,朗声道:“列位哥兄哥弟都亲眼目睹,是我不自量力,和任何人无关。”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铁头娘子缓缓睁开眼来,所有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变故到此为止,不会再扩大了。
    大麻子说到这里,又停了好一会。
    江湖上怪二五兹(离奇古怪)的事情虽然多,可是大麻子所说的这件事,也听得我和白素半晌说不出话来。大麻子道:“这事发生之后,老九若无其事,铁头娘子也对他仍然不假词色,所以我们人人都死了心,以为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要男人的了,谁知道她是心头高,见了白老大这样的人物,就花猫发情了。”
    “花猫发情”是俚俗的说法,文雅一点的讲法是“起了爱意”。
    我和白素又握了握手,铁头娘子这样性格的女性,要是一旦看中了甚么男人,只怕会没完没了,不达目的,誓不干休,看来有无限风波,会因此而生。
    想起大麻子说过的话,我失声道:“她到苗疆找白老大去了?”
    大麻子并不立刻回答,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无限感叹:“女人一发起情来,那比山洪暴发更加可怕,真是九牛挽不转。”
    听得大麻子有这样的感慨,我们更知道事情还有许多下文,所以都以焦急的神情望着他。大麻子又在脸上抚了一下,才道:“白老大一出总坛,我就跟在他的后面,却没料到,还有人跟在我的后面。到了江边,我眼看陈大小姐和白老大离去之后,听得身后,有一阵呜咽呻吟之声传来,回头一看,看到了铁头娘子,傍着一块大石,失神落魄地站着。”
    大麻子略顿了一顿,才又道:“原来铁头娘子也一直跟了出来。”
    大麻子乍一见到铁头娘子也在江边,自然大是诧异,他来到了铁头娘子的身前,问:“你怎么也来了?”
    铁头娘子并不望向大麻子,却双手齐出,一下子就紧紧抓住了大麻子的手臂,视线投向远处,那正是白老大和大小姐离去的方向。
    平日那么巴辣,那么能干的铁头娘子,这时神情茫然,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眼中泪花乱转,双手手心冰冷,可见得她的心情,糟糕之极。
    大麻子在江湖上打滚,自然知道铁头娘子必然有重大的心事,所以他并不以为自己这是飞来艳福,他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铁妹子,怎么啦?”
    铁妹子平日真是“铁妹子”,而且更多的时候,还是烧红了的铁,可是这时,却成了豆腐妹子,大麻子一问,她索性“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跺着脚问:“我该怎么样?我该怎么样?”
    (她当时说的自然是“我该咋办?”)
    看她泪如泉涌,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连在安慰她的是谁,她都没有弄清楚。
    这更令得大麻子骇绝——铁头娘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说话,由此可知道她心绪混乱之极,以她的为人,岂能随便向人吐露心声?而现在居然如此,可知她离失心疯也就不很远了。
    大麻子倒当机立断,扬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光,“拍”地一声过处,铁头娘子的半边俏脸,立时又红又肿,她陡然一怔,大麻子这一耳光,当然未曾运上红沙掌、黑沙掌的双练掌力,可是分量也不轻,打得铁头娘子的视线,从遥远处收了回来,眼神也由空虚变成实在,虽然仍是泪眼模糊,但是已经可以看清楚在她面前的是甚么人了。
    大麻子又趁机大喝一声:“甚么咋办不咋办,你在胡思乱想甚么?”
    给大麻子一打一喝,铁头娘子显然已从刚才迷迷糊糊的境地之中,醒了过来。她缩开了掐住大麻子手臂的双手,身子贴着那块大石,软软地滑了下去。大麻子好几次想出手把她提起来,可是手却伸了出去又缩回来,始终没敢去碰她的身子。
    因为这时,铁头娘子看来身子其软如绵,大麻子若是要出手去扶她,非得和她“肌肤相亲”不可,大麻子是好汉子,自然不会做这种乘人于危的事。
    铁头娘子的身子一直向下滑,直到坐倒在地,双手掩脸,又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老实说,铁头娘子自入总坛以来,大麻子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留意,根本没见她哭过,只有一次,她和各堂哥兄,说起自己的身世时,才有黯然神伤的神情,可是一双大眼睛,仍然是黑白分明,连红都没有红过。可是现在,竟然哭得像一个甚么主意都没有了的小女娃一样。
    大麻子知道事非寻常,他沉住了气:“光哭有屁用,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铁头娘子一面抽噎,一面道:“你们是全看见的了,还来问我。”
    铁头娘子忽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大麻子伸手在头顶上摸着,全然不知是甚么意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搭腔才好。
    铁头娘子放下了双手,抬起头来,她不顾大麻子一脸的讶异莫名之色,自领自道:“他一直在向我使眼色……挑引我,直到临走,还用眼角问我是不是肯跟他走……我这样伤在他的手下,除了跟他走之外,还有甚么办法?谁知道到了这里,出了这样的事。”
    铁头娘子开始说的时候,还有点断续不连贯,说到后来,已十分流利,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点哭音,听来也更凄楚动人。她的话,大麻子字字入耳,可是直到她说得告一段落,大麻子硬是不知道她在说些甚么,只好怔怔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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