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的时候正值深秋。 他的家在中原,家里世代经商,多年积累,如今已是富甲一方的大族。 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他是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一直以来过着富足的生活。雕梁画栋里的金玉之器,让许多人趋之若鹜,也就让大宅里更是热闹非凡,但他却觉得空落。 那一年他七岁,央求了祖母母亲,才让父亲同意他学武。那一年,他有了师父,第一次见到了剑。也许,生来就对剑执着,他说他要学师父的无上剑法,而师傅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说了句:“凡事……不要太执着了!”那时候他不懂师父的意思。 那一年开始,他辛苦练剑,风雨晨昏,从不停歇,十五年如一日。
家里的仆人都知道那个小少爷,不爱玩,不爱闹,不爱金银,不爱帛绢,却爱酒爱茶爱剑,还喜欢一个人凭栏,但是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没有人知道,也许只有十二岁那年那只青色羽毛的鸟知道。那只鸟曾经看着朱楼里来来往往中规中矩的人,走着方圆,而后它不经意间笑了,接着双翅一震就飞走了,消失在朱楼檐角。而那个小少爷凭栏望过那只鸟,也许从那一天开始,爱好就变得奇怪了吧。
大漠里风沙很大,他执着剑。青衫沾上了细沙,而他恍若不觉,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几个月前,他离开了家,带着他的剑。而那时,便是他学剑的十五年后。 他换了一身白衣,还是带着他的剑。 这一天,他在茶楼里与人对饮,饮的是酒,而对座的人一脸浅笑看着他。 那样飘飘荡荡地过了很多年,他认识了很多的人,走过了很多的路,见过了很多地方的四季,听过了很多地方寂寞的歌声,却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江南,一晃就是十年,中间只回了一次那个雕梁画栋的家。现在的他,很温柔,这是众人给他的评价,可那个人却觉得,那温柔,千里之遥,如那水边的云。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他的剑只是让他心安,只是一个让他可以离开并且心安的理由。 看着那景,想着那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酸,那些景象好像是水墨画,并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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