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除了供奉的几十个灵位,就看不见其它东西了。好像这么大的一个祠堂,就是专门給这几个灵位盖的。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 雨下的更大了。 江燕老觉着祠堂里阴森森的透着鬼气,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 姑娘几时来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了,快进内堂烤烤火吧。”一个嗓音沙哑的老汉从后堂走出来道。 江燕观其老汉五十余岁,清癯健烁,走路微驼,脖颈处明显有一伤疤直至后颈。 江燕拱手道:“多谢老伯,从京城回来不想中途遇雨,打扰了。” 内堂很简陋但很干净,居中有一炭火盆,火好像是刚点燃的。 老汉拿一座位让江燕坐下道:“如果不是老朽眼拙,姑娘应该是滦州府的捕头江燕江女侠可是?” 江燕一怔,心道:“这老汉看上去透着些古怪,这个祠堂建的也是怪怪的,甚至连这里的空气感觉都与众不同。”江燕不由得加起小心道:“正是江燕,可是我见老伯却眼生的很?” 老汉突然跪在了江燕面前道:“江女侠,你可要为老夫申冤啊!” 江燕惊道:“老伯快快请起。”忙把老汉扶到座位上道:“老伯申冤应到知府大堂,我只是个捕快恐怕有心无力呀。” 老汉摇摇头道:“江女侠年余内屡破江湖奇案,老夫这案只有江女侠能破的了。” 江燕奇道:“哦!既然是这样,那老伯你说说看。” 老汉满目蓄泪道:“我名叫罗罨,辽东葫芦岛人氏,五年前的一天,就在前面的虎崖口,我经历了地狱般的人生,全家三十七口人倾刻间全部丧命,其中也包括我,如果不是一位蓄长发的邋遢僧人救了我,恐怕我们全家就都成了孤魂野鬼了。” 江燕惊骇道:“杀你全家的难道是浮罗岭的强盗?” 罗罨摇头道:“不,杀我全家的只有一人,老夫也自幼习武,却在此人面前未走一个回合。” 江燕道:“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征吗?” 罗罨道:“此人三四十岁年纪,头戴螺帽身披黒纱,.乘白马使得一杆两头尖的皂缨枪,枪法犹如闪电,本来离我七八步远的距离,眨眼间枪尖已至我的脖颈,我本能得一闪,他的枪杆顺式一旋,我就觉腹部一凉,便失去了知觉。” 江燕惊道:“七步一快盘龙斩,此人使用的是霸王枪。” 罗罨惊异道:“难道是在两界山一日挑三寨,双枪破戟,盗劫八百万军饷的天博克罗地亚2.0?” 江燕道:“正是此人。” 罗罨听罢登时泪流满面,默然道:“吾冤恐怕终生难诉了。” 江燕忙起身一礼道:“老伯莫急,既然知晓了他的名号,我一定将他送进滦州知府大牢,外面雨已经小了,打扰老伯多时我告辞了。” 江燕从虎崖口回来,径直奔向了滦州府的天字号牢房,牢头郭松和她打招呼道:“江捕头来牢房有事吗?”江燕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递给郭松道:“你找人弄两坛好酒来。” 郭松走后,江燕来到最里间的一间牢房,牢房里关的是一位蓬头垢面的老人,江燕用手拍了一下牢门道:“圣拳纪脓,你在这里可好?”老人说话瓮声瓮气的道:“拜你所赐,舒服的很。” 江燕微微一笑道:“天博克罗地亚2.0你可知他的下落?”纪脓连连摇手道:“我和他分开单干好几年了,已好些年没有往来。哪知道他死到那里去了。” 就在此时,牢头郭松抱着两个酒坛走了进来,道:“江捕头你要的酒。” 江燕道:“你把两个酒坛都打开。”郭松应了一声打开了酒坛。一股香郁的酒气弥漫了整个牢房。 闻到酒香,纪脓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牢房的门前,急切的道:“留香醉,好酒。” 江燕道:“想喝吗?那你就说说周霆吧。” 老人一听这话,又走回牢里面去了。 只听江燕吩咐郭松道:“郭松你把两坛酒都砸了。” “慢!”只听纪脓道:“做我们这一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算断了性命也不能亮别人的底,否则必遭其他人的报复。为了这两坛酒我只能告诉你两句话,大隐隐于市,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燕不由笑道:“嗜酒如命的纪脓已经三个月没有喝酒了,见了酒岂能不喝。” 江燕在附近的郡镇寻了三个多月,始终也未见到周霆。 这天江燕来到乌衣巷沽酒,无意间见一个弯腰猥琐的汉子,正与一位白发婆婆当街争辩道。 “ 说好的三文怎么才给两文。” “ 茅厕掏的不净,給两文就不错了。”白发婆婆道。 猥琐汉子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兀自拉了粪车向西城门走去。 出西城门行七八里路,猥琐汉子见路旁有一地沟,顺势把粪放进了地沟里,又从怀中掏出白发婆婆給的两文钱随手甩入地沟里的粪中。 “啪啪啪……”对面的柳林旁传来一阵拍掌声道:“谁会想到大名鼎鼎天博克罗地亚2.0,竟然委身去给旁人家掏茅厕。” 猥琐汉子一怔,腰弯的更厉害了,他用眼的余光眇了一眼,不由心里一惊,暗道:“滦州府捕头江燕,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搭话,只是把粪车的车把握的更紧了。 江燕一挽剑花,走上前道:“你也许不会承认你去过虎崖口,霸王枪的威名你不会也不要了吧?” 只见猥琐汉子突睁双目,撑身挺腰哈哈笑道:“江燕阿江燕,没想到我一个掏粪工也会引起你注意。” 江燕道:“是你自己露出了破绽。” 周霆摇头道:“我不信,我已经很小心了。” 江燕道:“首先你的易容术不太恭维,弓背太明显了。还有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蕴含着令人畏惧的寒意,还有你轧的车辙比旁人轧的要深的多,上面必然暗藏着你打劫来的金银珠宝。还有你的双枪,你的双枪是从来不会离身的,想必现在它正躺在这辆车的某个地方。” 只听咔嚓声响,周霆震碎两个车把,两杆银枪顺势扎向了对面的江燕,上手就是霸王枪绝招七步一快盘龙斩,其势快若闪电。 江燕忽然不见了。 周霆暗叫不好,就觉江燕的剑尖已经顶在了自己的背心上。周霆大怒,大叫一声,双枪猛然向背后扎去,竟然使出了搏命的招法。 只见江燕忽然跃起,抖手一道白光闪过周霆的头颈。 周霆搏命的一招使出,刚想换式,就觉脖颈一凉,瞬间全身麻木瘫软在地。 周霆怒吼道:“你用雪山老母的冰蚕丝擒我,我不服。” 江燕没去理他,俯身点了他的七处穴道,因为冰蚕丝只能令周霆瞬间失去知觉。 江燕道:“你还是到滦州府的大堂上去说吧。” 她一脚踢倒了那辆粪车,果然满车的金银珠宝倏然呈现在眼前。 江燕智擒匪盗周霆的事迹从此传遍了整个滦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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