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侯麦以往「交谈」出新知的“集合”模式不同的是,《女收藏家》增加了个人的心声自白,但同样都面临如何面对无聊和虚无的问题,宿命的幻想与对抗。 来自道德故事同一系列的《午后之爱》虽然也有自白的部分,中年男主通过观看人群、想象人群,营造生命的各种可能,以调节中产阶级寡味的婚姻生活,而在此片中,艺术家阿德里安与沙滩大海独处,更纯粹地沉浸由可栖居的世界中的孤独与静默触发的感觉,颇有如纪录片般的冥想享受。但侯麦不尽于刻画塑造圣洁的隐士,不确定性的始终存在使人物在道德与幻想之间摇摆呻吟,仍未逃离私欲的桎梏,挣扎在欲擒故纵的深渊,所谓孤绝而纯粹的沉浸只是对欲望和现实失控的愤怒、恐惧及逃离。 海迪是一个“生活在别处”的女孩,欲擒故纵于她或是出自天性使然,因为刻意表演的随性无意在真正的无心面前总是原形毕露、甘拜下风。对海迪而言,不断的踏入别处的关系才能避免面前的深渊,无处可去之前已是无心之始。丹尼尔用“野蛮”自恃,对自我进行最高的辩护和对他人的审判,为纠结和较劲找台阶。 “新浪潮”试图通过散漫而没有连续性的生活事件的组合,把人真实的精神过程、心智过程搬上银幕,侯麦作了很好的印证,在其电影悠暇的风光里,男男女女像草木花鸟、阳光大海般自然坦诚地说出自身对爱情、道德和哲学的理解和困惑,拥有大把的时光放缓世俗秩序的脚步,抛开政治主流的宏大叙事和完整情节,着眼于琐碎而幽微的情绪细节,包括回忆、遗忘、记忆、杜撰、想象、潜意识,不厌其烦地漫谈剖析人类与生俱来的课题。 永远不疾不徐的电影节奏中,法式诱惑早已绵密地渗入欲望抵达的无限期,和言语纷飞的思绪中。聚焦道德在真实中的纷繁和变数本身,或已超越文艺和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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