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北方公园》的评论,说这部剧虽然提出了问题,但好像就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解决方式:恋爱。感受在另一个人不休止的目光,所有的问题就化于无形。 好像不完全是。这部剧看到一半,让我觉得质感非常不一样的,不仅是非线性、放射性的叙事,还有台词:无论是其他韩剧中,还是现实生活中,你很难听到《解放日记》里那样的表达,有关路边蛤蟆的尸体,羊的名字。三姐弟说话都有这种质感,比如姐姐的那段“人的感情怎么能这么清晰地分开呢?我为什么不能因为怜悯而喜欢你呢?” 我想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和其他韩剧中的话语,逃不出两大限制:功能性,为了完成某种实际企图而说话;模式化,脱生自其他人的语言表达,或者大众传媒。剧中人能说出他们所说的话,是因为他们虽然不能完全摆脱这两大限制,但同时又能比别人感知到更多的东西,像是托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膜接受这世界的空气,粗暴点说,就是敏感。 或者用剧中的词,他们“很透明”。 我想起和朋友讨论过的,在豆瓣上看到过一个问题:如何提高写作能力?我本来想答“多读书”,但想想朋友中有发表过大量文章甚至出版过书的,写出来的句子仍然平实且啰嗦,像地铁上你根本不会注意的带着饭盒背着????背包的男人。我又想答“看天赋”,但这答案就是耍流氓。我暂时的结论是:你要先有自己感知世界的视角,然后又适应文字作为表达方式、自我延伸的媒介——这两种品质分别都很稀有,唯有它俩刚好相撞,才诞生出好的作家。 三姐弟为啥人在社会中磨了这些年,仍然能保持敏感呢?剧中没给确切的答案。一个猜想:他们在职场、爱情狩猎场上的格格不入,和他们性格中的纤细,是互为因果的。所以你很少会说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很可爱,也很少说一个斩男斩女的东方不败很真诚。 到头来“解放”的钥匙可能就是接受。我在人群中不舒服,但我不再把“不舒服”当成一个问题,像碇真嗣接受那个怯懦的自己一样。逃离自我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而这世界上又没什么对的活下去的方式。 不必苛责这部剧没有给“如何解放”一个完满的解答,没有一部剧的使命是滴水不漏地回答世界的大命题,它只要给你一种新的视角就好,世界因为多一个视角、多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会更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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