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是我的第四位同桌,是唯一一个抓阄“抓”来的同桌,更巧的是,我们同一天生日,只是他长我两岁。 L来自山村,人善良质朴,待人真诚宽容,随和而淡泊。不记得他和别人计较过,争过什么。和他在一起,他总是谦让我。可是他说话风趣幽默又机智,和他斗了近一年的嘴,我还真不曾赢他。 毕业写留言时,我写道“你的话总是让我哭笑不得”,他则郑重地称呼我的大名,严肃地写“对一年来经常让你哭笑不得表示抱歉”,并谆谆告诫我“言多必失,话多伤人”,一改往日的风趣。其实他哪里气过我,只是喜欢逗我玩罢了。 他不喜欢听人弹琴,他在的时候我就尽量少走向那架唯一可以娱乐的旧风琴。可是我不喜欢像别的女孩一样逛街,弹琴是我喜欢的娱乐方式,于是我免不了经常聒噪他。向他表示歉意,他笑着说:“别人弹的是噪音,听得人心烦。你弹的,我喜欢听呀。”虽然我弹得还算流畅入耳,但对一个厌烦琴声的人来说,也许也是一种折磨吧,可他总没有表示过一点不满。真感谢他当初的包容。 有时我们会围着小小的煤炉边烤馒头边聊天,馒头一层层被烤得焦黄酥脆,空气里弥漫着特有的香味。温馨的氛围,闲适的交谈,在轻松惬意中温暖了无聊清冷的冬夜。 毕业之后第一年的生日,他也和玲、M一起送来了贺卡,平时还有书信来往。信中多了兄长似的叮咛,少了调侃。我调入城里之后就停止了书信来往,想他长我两岁,是恋爱婚娶的年龄了,异性同学也许疏远些好,也就不再给他去信。 再相见已是数年之后,在一个同学家小聚。他仍是那样机智幽默,让人忍俊不禁。我只是笑着欣赏,再不与他争辩。 今年春天,M说他有事请我帮忙,并“命令”我务必做好。我十分为难,明明做不到,又怕他误解我不肯做。找到他的号码,几次想跟他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向他解释,请他原谅。他却说:“没事,没事。不要紧的。我就问问,不做没关系的。别听M 的。”那一刻,我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等待挨批,却一下子得到了家长的赦免似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并为他的善解人意而感动。 前一段时间个几个同学一起去参加W父亲的葬礼,车上人挤,他笑说:“没事,咱再做一次同桌。”和我娓娓谈起升级之事。那种稳重、随和、恳切,都让我想到一个词“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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