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里因走私险些落网的情节过后,影片便着重设置一系列造成阿里精神高压的事件,从被亲人误解到被警察勒索。其中有一处观感不太对劲的地方是,先前三次以旁白形式引导观众理解阿里行为的是妹妹,而正当阿里逃难到家,惊魂未定之余发起责难的也是妹妹,那,妹妹怎么了。我相信诸如此类的磨难在阿里生活中时有发生,妹妹的多日的担忧转为埋怨或许也能视为人之常情,然而,如此集中地将磨难累加在电影文本中,便使得高潮的铺垫呈现出一种苦情剧特征,所谓一捆接一捆的稻草。 在阿里向政府投之以怒火的场景中,导演在阿里身旁设置了一个十分醒目的疯子,因此,阿里嘶吼式的控诉总是伴随着疯言疯语,这似乎在说阿里的行为与疯子别无二致(尽管是路人视角,但同时也是观众所见)。一旦把人的行为病理化,其诉求就会丧失正当性,这直接影响到结局的自焚,从周围人的视角来看,无非又是一次无能狂怒,联系阿里第一次收到银行的讨债通知时瞬间被激怒的反应,这就使得影片显出一种《鬼子来了》式的底层批判。那么问题来了,导演让我们跟随阿里的视角以便共情这样一个被苦难摧残的底层,又设置旁观者的目光把阿里作了愚民化处理,观众怎能同时做到卷入与抽离? 结尾处,导演将自焚行为与漠视的路人并置在画面中,我的疑惑首先是:真的能做到视若无睹吗?如果能,在《投奔怒海》中前1/3处的插曲式情节——小孩扒尸,已经远强于本片高潮情节,当然我不是在比较现实情况中越南与突尼斯两地人民何者处境更惨烈,只是在影片经过层层加码后,甚至辅之以余韵悠长的拉镜头的高潮段,仅仅是在为“小贩自焚”这一起众所周知的重大历史事件做图解式的直译,是难免令人觉得泄气的。那,如果不能,即自焚换来的并不是影片所呈现冷漠的人群,其实这才是引爆阿拉伯之春的真结局。 |
黑ICP备54866414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