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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7-15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下载环球体育 点击:

(三十)自汉至唐宗教之变迁。列国时代,宗教皆含地方性,统一以后,始起全国的大宗教之要求。此时各地方之宗教家,有走集中央者,《史记·封禅书》、《汉书·郊祀志》所载主于祠祭之方士是也。是时所谓方士者,实有两派,其另一派以(A)服食、(B)导引、(C)丹鼎、(D)房中等术,求为神仙,是为神仙家。其后两派遂相混合。彼等有与上中流社会为缘者。秦始皇、汉武帝所信之方士及晋世行于江南之天师道是也。此派至寇谦之得北魏太武帝之尊信,遂成为国家所承认之宗教。其在民间者,则时与政府为难,有大规模之反叛者,如张角、孙恩是也;有仅图割据一地方者,如张鲁是也。此举其较大者。其余借宗教以图鼓动者,尚不可枚举。此等固有毫无意义者,然含有社会主义之建设性者亦不乏,如张鲁及近代之太平天国是也。张鲁式之仅图割据一隅者,既因四周皆敌而不克自立;太平天国式之大规模的革命运动,亦因(甲)其知识太浅,其建设之方案无可成功之理。(有建设之幻想,而无可行之方案,徒嫉旧而不能更新。)(乙)其自身为流氓,缺乏纪律,不乐劳动,故终于无成。佛教之初期,亦与道教相近,借之以图扇动者,亦不可枚举。毕竟佛教之哲理较道教为精,其得士大夫之信仰亦较道教为深,其平和的推行于民间之力,亦遂较道教为大。中国向以儒释道三教并称。三教并立之原理:(A)孔教专行于政治社会方面,放弃灵魂界之地盘,以让释道;(B)释道皆专于灵魂界,而放弃政治社会方面,故不与俗界生冲突;(C)此为中国之宗教与欧洲大异之处,故中国无争教之祸。至释道二教,在教旨上,实无根本之区别,所以能并立者,则因旧日迷信之对象,不易铲除。佛教虽并不排斥中国之旧信仰,且企图将中国之旧信仰编入彼教之中。然究为来自国外之宗教,不能悉数网罗。道教则在教理上远非佛教之敌,故二者亦不得不并立。此为政治所承认者,其流行于民间者,仍时与政治革命、社会革命为缘,而为其扇动之工具。异族入据之时,则又含有民族主义,如元清时白莲教及太平天国是也。

(三十一)佛教在学术方面。(1)佛教兴起之时,乃印度各种学说同时并起,使人惶惑无所适从之时,佛乃授以切实可行之道,故佛非究竟真理之发现者,而为时代之圣者。(语本日人《原始佛教概论》商务译本。)(2)佛教可分三期:佛教初兴时,近人称为原始佛教时期,后百年而小乘兴,又五六百年而大乘兴。(此段历史,详见唐玄奘所著《异部宗轮论》。)其输入中国有先后,实缘其本身之兴起有先后。(3)中国之佛教宗派甚多,其最要者(A)天台、(性宗。)法相、(相宗。)华严,是称教下三家。佛教要旨,为“万法唯识”。天台从主观方面证明其理由,法相从客观方面证明其理由,华严则示人以“菩萨行相”,即具体的示人以一当效法之模范也。(B)佛教究系宗教,当以实行为主,学理上之辩论不过引起人之信心,故又有“不立文字,直指心源”之禅宗出焉,是称教外别传。凡学术,一入有闲阶级之手,往往喜为精深之研究,而务于精深,末流必入于烦琐,易启人之厌倦。故其后教下三家皆衰,而禅宗独盛。又心力薄弱者流,不耐思考,修持之方法过难,亦将望而生畏,唯以念佛一法,兼摄止观两门则受持较易。又佛法说人不修到成佛,终不免于退转,而修到成佛极难,亦使人望而生畏,而其说又无可修改。净土宗乃教人先修到净土,既到净土之后,虽成佛仍须历劫,然净土为极佳之环境,人既到此,即不虞退转,可以徐徐修到成佛。历时虽久,成功可必。此不啻与畏难者以一新刺激,一大兴奋。又净土中种种美妙之境,实不啻最大之福报,亦与求福者以一大满足。故禅宗推行于知识阶级,净土则普摄利钝,且兼行于下层社会焉。佛教之末流唯余禅净二宗而已。

(三十二)理学之兴。佛教哲理精深,方其盛行之时,人皆以为人生问题,可由此而解决。当时之见解,固视社会为个人之积,个人的问题解决,即社会问题亦解决,故对佛教怀甚大之希望。然人总只是人,离生活问题而解决人生问题,固无其事,且人永远是社会中的一个人,搁过社会问题而欲解决个人问题,更无其事。故佛教虽盛行,而社会仍是如此,人心对之遂渐觉失望,于是反动之理学起焉。佛教哲学超过中国旧哲学之处,在其认识论之发达,从认识论上驳倒佛说,势不可能,宋儒乃抹杀认识论不说。故其口号曰:释氏本心,吾徒本天。天即理,本天即谓承认外界法则之真实,故其学称为理学。(此为此种学问最正当之称号。其徒自称曰道学,乃自谓接孔孟以来道统真传。道统之说,考证上既无确实根据,其见地亦近于自夸,而并不能说出其学问之内容。故其名称并无足取。清人称之曰宋学,则以其朝代为称,与其所标榜之汉学对举而已。王守仁一派之学,笃守程朱之说者,称为心学,盖彼特注重治心,然其承认外界法则的真实,而非如佛教谓万法唯识,则与其余宋儒相同也。)故理学家之反佛,系以哲学中之唯物论反对哲学中之唯心论。宋学中能建设新宇宙观者三家:一为周敦颐,以阴阳五行之说为本,谓天下之正道为仁义二者。而人禀五行之质以生,五行各有其性,人所受五行之质,不能适得其平。故其性不能无所偏,要在修省存养,其手段为主静,即不随环境而妄动,常立于中正之地位。(说见《太极图说》及《通书》。)一为张载,以气为唯一之原质,气有两种运动,一积极的,一消极的,是为阴阳。(故阴阳同体而异用。)气之轻清者,能自由变化,易适应环境。重浊者则不然,故易流于恶。故人有气质之性与义理之性。修为之要,在于变化气质。(说见《正蒙》。)一为邵雍,谓人每为主观所蔽,故不能知真理。故贵以物观物,不以我观物。三家中邵雍根据自然现象立说,中国人于此派学术,称为术数,(或数术。)〉视之不甚重。故邵雍之学,不被视为正宗。人生观既定,乃求其实行之法,其中最要之人物,为二程(颢、颐。)及朱熹、陆九渊。二程之学,至小程而大成,朱熹承之,欲即物而穷其理。(谓对于一切事,求其措置之方,非谓求自然界之法则。)积之久则豁然贯通。陆九渊以为支离,欲先发人本心之明。二派相对立,至明王守仁出,乃发明致良知之说,盖即物穷理,自不免于支离,先发人本心之明,亦不免于空洞。守仁主张良知只有昏敝,并无欠缺,一总提起,圣凡无异,故凡事当就现下良知之所能知,服从其指示。此即是在心上用功夫,至于无事之时,自可在心上磨炼,克去其私欲,然亦非与事实离开。故实行与治心并非二事。知此,则支离空洞之弊皆除。故理学自朱陆至王,实为辩证法之进化,世皆以王与陆为一派,与程朱相对立,实非也。此为理学之哲学的根据。其人事上之说(1)所重视者,仍为教养两问题,此为理论上自然之结果。但承儒家之传统观念,仍只注重平均地权。故纯正之理学家,多欲复并田。(2)又鉴于民政之废弛,不知古代之修养,为部族时代之成规,封建时代承之,而误以为封建制度之结果,遂至欲复封建,此其说自不可行。(3)其对于社会,则不知社会组织之变迁,而视古代之组织为天经地义,遂欲加重君权、父权、夫权,而不知人心随社会组织而变,已无此等心理,其所主张,遂皆失败。又理学家虽病佛教之不切于人事,然以社会为积个人而成,个人的问题解决,社会问题亦随之解决之见解仍未变。如此,则不得不偏重于治心,佛教之流弊仍未除;而其人多疏于应事,并疏于学问,后引起人之攻击,但其(A)自任以天下之重;(B)及其无所为而为之的精神绝无宗教家祈求福报之观念,而其自治之严格、及推勘之深微,则于宗教家绝无逊色,则永留于天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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