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最孤独的时刻,不是在人群中察觉到每个人都是互相隔离的,而是某次旅行时途径施工之地时与一位工人的对视足足三秒。那次对视在脑海里留了很久,现在也偶尔出现——在穿梭于不同的建筑时,总能想起亲近大自然时的一切。 另有一次,15年左右,健完身过马路时站在栏杆旁等汽车行驶,未闯红灯,有斑马线;可能因为站的太久,一位刚接上朋友的陌生人朝我这边张望,再次对视,而后离去,这次对视让我很开心,也依然在脑海里停留了很久很久。 为什么与一个陌生人对视的记忆会停留这么久?大概在于在这种陌生的对视里,我存在。而《她》中,西奥多的存在是通过与人工智能声音的交流,这能缓解孤独吗?没有对视,没有肢体接触…你在笑,与周围格格不入,形单影只,评判他人真实的对视。 以上从人的角度来观看这部电影,《她》更像是一种预言,未来世界?不不不,当下就是。百分之九十的人即使走路也在看手机,大部分睡前最后一眼是手机,醒来第一眼是手机。手机就是萨曼莎,我们不是爱具体的声音或具体的人,而是爱“手机”里的了解,爱更宏大的叙事。 而“手机”对人的了解,来自算法、来自商业利益,非常功利;透过这种功利视角,“我们”在寻求一种理解与信仰,用来逃避现实生活中的“隔离”,不是缘木求鱼吗?还是只是一种情感转移。我们会更容易爱上了解我们的人,即便那个人只是人工智能,而在这种了解里,实际上是通过“心中的欲念”去构建了一个与我们完全契合的“声音”。 阳光照耀,无人分享,看这部电影有一股悲伤缓缓流动,完全剥夺了普鲁斯特对爱情的理解,容易陷入虚无。与萨曼莎的对话,更像是西奥多与自己的声音对话,只是自己的声音需要借助科技形成。这种自我对话的本质是自我注视。过度自我注视会导致自恋。警告自己:少照镜子。 |
黑ICP备54866414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