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第一章开宗明义,“道可道,非常道。” 或曰“道可道,非恒道。” 这句话是说,如果“道”这个东西能用语言文字表达出来,那么说出来的这个东西就不是长久的具有普遍意义的“道”,即所谓恒常的“道”。通览全篇,老子没有明示这个“道”究竟是什么个东西,总之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玄而又玄。它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其实,道家说的“道”是客观自然规律,万事万物的基本法则。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这是《金刚经》里的一句重要的话,佛学因此破除了宗教与学术之间狭隘的门户之见。佛学认为古往今来一切圣贤,都是得道的;只因个人领悟的程度深浅不同,因时、因地和对象及功能的不同,所讲的道有所不同而已。 儒家的“道”,叫做“理”,用《大学》中的一句话概括就是“唯天下至诚,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赞天下之化育;可以赞天下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一旦通理,便可通晓天下万事万物,虚怀若谷,宠辱不惊,无所畏惧,可修身,可齐家,可治国,可平天下,可以和天地对话。儒家是入世的,所以儒家的“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学问。 “穷诸玄辨,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德山《祖堂集》)---这是禅宗的“道”。佛家是讲出世的,劝导人要看透一切,即使了解了世间所有的玄理,也只是像把一根头发放在宇宙中;即使把世界上所有的玄机都参透了,也不过是把一滴水扔到深谷里——不会有什么用的。 佛家倡导对于人世不必劳神费力,人的力量和心智和大千世界相比,是微不足道的。 禅宗追求的“道”的境界,是视万物如无物,无忧无喜,无虑无悲,平安喜乐,愉悦之情常驻于心。 对于各家各派,悟道的方法不尽相同。 道家主张“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一飞冲天游戏怎么赢钱”。一切效法自然,从客观世界中去领悟。 于禅宗,“道”叫做“悟”,悟道的过程,佛法谓之“开悟”。“六祖”慧能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大师的意思是世人觉性本有,烦恼本无,契证觉性,明心见性,便是顿悟。守初和尚的答案是:麻三斤。(“有僧问洞山如何是佛?山云麻三斤。”守初和尚居洞山四十年,世人称之洞山,避讳其名是尊敬的意思。)守初和尚认为“道”是无路可寻的,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所以他故意随便说一个不相关的东西,剩下的就要看你的悟性了。丹霞禅师的答案是:把佛像烧掉取暖。丹霞禅师的回答靠点谱,烧掉佛像的言外之意是废除一切心中的权威,破除一切有相,只学习佛的大智慧和慈悲,从而领悟“佛在心中”的真谛;清峰和尚的答案是:火神来求火。清峰和尚的回答更直白一些,你就是火神,干嘛来向我求火?他直接告诉你---你自己就是佛,干嘛问我怎么修炼成佛。心中有佛,正是佛法的精髓之处。高僧们的回答只是想告诉你,悟道这件事情,没办法教也教不会,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可以帮你,禅宗悟道的唯一途径,简单来说就是——靠自己。 儒家悟道的方法最早由宋明理学的集大成者朱熹提出,四个字---“格物穷理”。朱熹的理念源于《大学》中“格物致知”一段,“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格物致知”的意思是推究事物的原理法则而总结为理性知识。 关于“格物”,有个小故事。明朝的大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军事家、“心学”的集大成者王阳明年轻的时候为了悟道,有一天,在自家屋后的花园里“格”竹子,他对着一棵竹子一动不动的发呆,他父亲王华看到了,走上去问“你在干什么?”王阳明正心无旁骛的探寻竹子的“理”,哪有心思理他爹,他头都没抬,不耐烦地冲他老爹摆摆手,“走开,别吵,我在悟道。”他老爹王华气得浑身发抖,拂袖大怒“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也难怪,王华从小受儒家的礼乐思想教育长大,而且成绩很好,是明成化十七年的状元,时任南京吏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中央组织部部长,管人事的大官,受了儿子这番呵斥,加上儿子“不务正业”,不想着怎么好好读圣贤书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却去悟什么“道”,当然伤心失望。可王阳明不管那么多,神游太虚,物我两忘,继续“格”他的竹子。王阳明废寝忘食“格”了七天竹子,结果竹子没“格”掉,弄的大病一场,险些把自己的小命“格”掉了。虽然没有收获,精神可嘉。 不是说“格物穷理”吗,王阳明当时为什么没能“格”出名堂呢?因为当时的有识之士虽已有“格物致知”的意识,却缺乏“格物致知”的手段。“格物”在当时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可以看作一个预言。要“格”竹子,王阳明要拜几百年后的生物学家为师才行,要了解竹子,就要栽种竹树,研究它生长的过程,要把叶子切下来拿到显微镜下去观察,绝不是盯着看几天就可以得到知识的。这在当时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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