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以来,有三部电影的不同命运让我感到好莱坞真的已经完蛋了,一是《瞬息全宇宙》广受好评并频频获奖;二是斯皮尔伯格的《造梦之家》成为颁奖季大赢家;三是《金发梦露》被扣“男凝”的帽子、被口诛笔伐。前两部造梦,后一部破梦。而已经可以预见的是,2023年的颁奖典礼上会是多么盛况空前,又是多么无聊。在我看来,这不只是所谓的奥斯卡小年,而是好莱坞电影要死了。
而在达米恩·查泽雷新作《巴比伦》的相关评价成定局之前,马丁·麦克唐纳新作《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则无疑是成为好莱坞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影片在叙事与视听语言中散发出强烈的存在主义哲学气息,寓言了现代社会病症与现代人的生存困境。在萨特的哲学中,“存在就是虚无”,人的意识本身就是空无一物,只有当内容填充进来之后,人才获得自己的本质。所以人并没有什么预定的本质,人的存在原本是虚无,他的本质是有待形成的。帕德里克在之前生活中缺少变化,被日复一日的“聊天”填充,但友情的破裂使“本质”不再稳固,自为的存在开始萌动,由此造成了对存在、对虚无背后的缺失和不确定性的厌恶,进而希望重建本质,这是帕德里克执着于修复友情的心理动因。同时,虚无召唤我们进行填充,人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当他的小驴珍妮因食科尔姆的断指而死,帕德里克作出改变,不再期许友情的回归,而去寻找新的本质,追求自为的存在——他坚决地与科尔姆决裂并决心杀死他昔日的好友。 这一画面出现在珍妮死后,打碎镜子指涉帕德里克的本质不再固定,镜片中有着无数个帕德里克,接下来他将改变自己两个镜头分别出现在两次礼拜当中,前景的占据与更多画面的占领,暗示帕德里克的转变与二者地位的变化 两个镜头分别出现在两次礼拜当中,前景的占据与更多画面的占领,暗示帕德里克的转变与二者地位的变化在其戏剧作品《禁闭》中,萨特提出了存在主义的重要论点——他人即是地狱。在每个人追求自为的存在而进行的自由选择中,必然导致主体性与他者化的矛盾,即与他人选择的冲突。电影以男主角帕德里克的视角为主要部分,是叙事的主体,而科尔姆往往是以被“看”的方式呈现,是被帕德里克他者化的存在。 帕德里克两次用望远镜“看”科尔姆而这与科尔姆的自由选择发生了冲突,在酒馆吵架一场戏中,喝醉的帕德里克对科尔姆说到:“You used to be nice”,科尔姆因此被定义、被“存在”了,而结果就是科尔姆第一次真的剪掉了自己的食指;又如妹妹西沃恩被镇上的人的流言蜚语所伤而默默哭泣,这正是“他人即地狱”的形象化图解,一种切肤之痛。在西沃恩与科尔姆在酒馆的对峙中,科尔姆解释自己不再与帕德里克做朋友是要追求内心的平静,追求摆脱无聊的更高的艺术追求,而后质问西沃恩“你能理解的,对吧?”虽然西沃恩没有回答,但她当然能够理解,她也是身处“地狱”中苦苦挣扎的孤独的人。叔本华曾言,“人们在这个世界上要么选择独处,要么选择庸俗,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选择了。” 左边鸟向右边鸟靠近,后者则会向右后退,直至飞离出画,只剩前者孤独留在画中边缘,两只鸟分别象征帕德里克与科尔姆而与叔本华的观点不同的是片中主要人物几乎都是孤独的,即使是庸俗无聊的帕德里克和多米尼克。帕德里克不再拥有朋友、亲人和他的珍妮,他与多米尼克刚刚建立的友情也因自己刻薄的行为与多米尼克形同陌路。多米尼克则在亲情的缺失、友情的消逝与爱情的受挫中,孤独而绝望地死去。 一个变焦镜头使帕德里克与西沃恩似乎不是处于统一的时空,孤独与疏离感油然而生面对“地狱”,西沃恩展现出寻求逃离,寻求与外界的联系,无疑,她读着令人悲伤的书却也能深爱着无聊庸俗的哥哥帕德里克,她能一语中的地揭露科尔姆的虚伪但依旧对改变现状无能为力,她并不与科尔姆是一类人——科尔姆受人爱戴、受女人喜欢,而她只能承受作为女人的恶言。她穿着全片中唯一的暖色调衣服,正如安东尼奥尼《红色沙漠》中的莫妮卡维蒂饰演的女主角朱莉安娜,与其他人物以及周围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她热烈、开放的性格与伊尼舍林难以相容,故而出走。 开头西沃恩的初次登场即在“门框”的束缚当中,但她走向了屋外,而后镜头上移越过屋顶,景别变大、视野变得开阔,暗示她孤独的心境与后来离开伊尼舍林的结局。帕德里克与西沃恩虽同处于同一画面却身处不同的空间,两人在画面中互相背对,暗指两人不同的心境,为后来帕德里克难以理解西沃恩的出走埋下伏笔。同时,西沃恩处于镜框之中且镜子的裂纹将其分割,指涉着西沃恩的内心孤独与挣扎。西沃恩离开伊尼舍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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