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渊》,改编自Priest小说《默读》,原着是我最喜欢的耽美小说,没有之一,所以其实无论剧拍得如何,不出意外我都会追完,毕竟我已经成功追完了《镇魂》(《镇魂》),《有翡》(《有匪》),《山河令》(《天涯客》),质量参差不齐,但我觉得我已无所畏惧。
总体而言,这部剧,算是保留原着情节比较多的一部,但是删改了很多看似不重要的情节和增加了一些看似很科幻的设定,问题是,恰恰是这些看似不重要的增设和删改,噬咬着原着和剧本的根基。 燕城成了新洲,花市西区成了下西区,东区成了新东区,为了避嫌换了个名字,这些都问题不大。虽然原着作者看起来是没打算避嫌的,打着架空背景的旗号就差把“北京,2014,apec会议”贴脑门上了,单双号限行,大中小学放假调休,apec蓝等等,全市高度敏感,有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这就是原着里第一个案件“于连”的背景。因为单双号限行,骆队的车开不出来,只好骑自行车上班,限行结束就开回自己车了。但问题是,剧里没这个设定,骆队几乎是天天骑自行车上下班,结果一听说陶副要相亲,立马就变出一部“豪车”的车钥匙(“开什么车很重要”),不,我就想问问您这车哪儿变出来的?搁单位私车公用?不,那有紧急案子您那自行车能赶上趟吗? 分局和市局变成了各区巡查队和特别调查组(特别调查处赵云澜点了个赞),各区保留治安自治权,只有跨区案件和重大案件用得到特调组,嗯,有点xxPD和FBI那味儿了,两者职权上没有直属领导关系了,所以大概是为了统辖二者还整出来一个监察署,算是上级。但是如果这样说的话,因为“于连”的案子调离张组就有点不合情理了,他一开始避嫌是因为他是嫌犯张哥的叔叔,但是已经证明了张哥属实冤枉,所以张家是这起案件的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且因为没有领导关系特调组也没必要为崔的错误买单,那么让张组因为“准侄女婿”杀人而跟着吃瓜落就有点不太合理了。 最后也是此剧最为科幻和最莫名其妙的一个设定:因为一场罕见的射线暴导致1.3%的人发生了基因变异,成了“零度共情者”,其中最凶残的一类就是情感共情障碍患者,这类人往往有很强的犯罪倾向(pp特别高?),经常沦为犯罪者。这个设定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如果仅从字面上来理解的话,就是无法与他人共情,有点类似于我们的反社会人格障碍(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或者精神病态(psychopath),以自我为中心,不能爱人或付出情感,经常做出反社会行为,但没有丝毫自责和罪恶感,无法从他人角度看自己,人群占比大概也是1%-3%左右。 然而,剧里的零度共情者几乎都是由基因决定的天生犯罪人,只要有这个基因(MAOA: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99.9%都会犯罪(这恐怕是龙勃罗梭来了都不敢点赞的程度,顺便我也很好奇这个是怎么统计的),剩下万里挑一的那个会是天才。对比一下,现实中,很多的精神变态者是没有严重反社会行为史的,有持续严重反社会行为的犯罪者也不一定都是精神变态者,两者有交集但不重合,而且精神病态行为是神经心理和学习,社会化交互作用的结果,而不是基因的单一作用。既然剧里的设定不通用于现实,那么剧本就需要解释说明清楚你的设定,比如除了字面上的自私冷酷无法共情还有什么其它性格特点?你们这个文明里没有变异的普通人还会犯罪吗?零度共情者的犯罪有什么区别于普通人犯罪的特征? 但是这很多的名词,剧里几乎都缺乏一个清晰的解释。犯罪心理学是一门很有趣也很复杂的学科,从神经心理指征到行为指征的模糊界限使得剧里的很多推断,硬生生从科学变成了玄学:明明前五分钟还在强调物证的重要性,后五分钟就开始在张哥的朋友里面找自恋型人格障碍者(请问你们警方是打算让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去做个量表再根据结果抓人是吗?);小曲的诱拐失踪案与十年前已经死了嫌疑人的案子相似,所以是什么样的特征能够让人骆队斩钉截铁地断言凶手是零度共情者而不是一个模仿犯或者一个刚出狱或者刚痊愈的连环杀手? 再来看看剧里的案子。原着里西区城中村是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本来杀人放火的案子就很常见,出现一具尸体也不算啥大事,结果就因为分局长王洪亮自作聪明地删帖和朗诵者的推波助澜这个杀人案变得炙手可热,张局想在退休前把尸位素餐的王撸下来,就借着这案子的热度和敏感期借题发挥,让骆闻舟“指导搜查”,实际上就是去抓王的把柄,所以骆闻舟一开始查何忠义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否则就平日贫民窟里一个快递员死在自家附近的巷子里这种案子,还不在自己辖区,根本用不上市局刑侦支队长这把牛刀,他之所以手伸这么长,原因王和骆都心知肚明,所以第一案,其实就是骆和王两人围绕着何的案子在互相博弈。这场博弈的结果其实十分残酷,棋盘上真正无辜的平民都死了,剩下的,都有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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