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之书一凡入近思者为此卷。
张横渠语录用关陕方言,甚者皆不可晓。近思录所载,皆易晓者。扬。
问“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曰:“此张子所谓‘虚空即气’也。盖天在四畔,地居其中,减得一尺地,遂有一尺气,但人不见耳。此是未成形者。”问:“虚实以阴阳言否?”曰:“以有无言。及至‘浮而上,降而下’,则已成形者,若所谓‘山川之融结,糟粕煨烬’,即是气之渣滓。要之,皆是示人以理。”道夫。第一卷。
升降飞扬,所以生人物者,未尝止息,但人不见耳。如望气者,凡气之灾祥皆能见之,如龙成五色之类。又如昔人有以五色线令人暗中学辨,三年而后辨得。因论精专读书。德明。
问:“‘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言机言始,莫是说理否?”曰:“此本只是说气,理自在其中。一个动,一个静,便是机处,无非教也。教便是说理。”又曰:“此等言语,都是经锻炼底语,须熟念细看。”义刚。
问:“‘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其阴阳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旧闻履之记先生语云:‘游气纷扰,当横看;阴阳两端,当直看,方见得。’是否?”曰:“也似如此。只是昼夜运而无息者,便是阴阳之两端;其四边散出纷扰者,便是游气,以生人物之万殊。某常言,正如□磨相似,其四边只管层层撒出。正如天地之气,运转无已,只管层层生出人物;其中有粗有细,故人物有偏有正,有精有粗。”又问:“‘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此是言一气混沌之初,天地未判之时,为复□古今如此?”曰:“‘只是统说。只今便如此。”问:“升降者是阴阳之两端,飞扬者是游气之纷扰否?”曰:“此只是说阴阳之两端。下文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此正是说阴阳之两端。到得‘其感遇聚结,为雨露,为霜雪,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以下,却正是说游气之纷扰者也。”问:“‘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两句,欲云‘虚实动静,乘此气以为机;阴阳刚柔,资此气以为始’,可否?”曰:“此两句只一般。实与动,便是阳;虚与静,便是阴。但虚实动静是言其用,阴阳刚柔是言其体而已。”问:“‘始’字之义如何?”曰:“只是说如个生物底母子相似,万物都从这里生出去。上文说‘升降飞扬’,便含这虚实动静两句在里面了。所以虚实动静阴阳刚柔者,便是这升降飞扬者为之,非两般也。至‘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此两句便是例。”疑是说生物底“则例”字。
问:“‘无非教也’,都是道理在上面发见?”曰:“然。”因引礼记中“天道至教,圣人至德”一段与孔子“子欲无言”一段。“天地与圣人都一般,精底都从那粗底上发见,道理都从气上流行。虽至粗底物,无非是道理发见。天地与圣人皆然。”僩。
问:“‘游气纷扰’一段,是说气与理否?”曰:“此一段专是说气,未及言理。‘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此言气,到此已是渣滓粗浊者;去生人物,盖气之用也。‘其动静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此说气之本。上章言‘气坱然太虚’一段,亦是发明此意。因说佛老氏却不说着气,以为此已是渣滓,必外此然后可以为道。遂至于绝灭人伦,外形骸,皆以为不足恤也。”铢。
“游气”、“阴阳”。阴阳即气也,岂阴阳之外,又复有游气?所谓游气者,指其所以赋与万物。一物各得一个性命,便有一个形质,皆此气合而成之也。虽是如此,而所谓“阴阳两端”,成片段滚将出来者,固自若也。亦犹论太极,物物皆有之;而太极之体,未尝不存也。谟。
阴阳循环如磨,游气纷扰如磨中出者。易曰“阴阳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此阴阳之循环也;“干道成男,坤道成女”,此游气之纷扰也。闳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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