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之书三此卷系遗书中非入近思与四书等注者,以类而从,为一卷。文集附。
或问:“尹和靖言看语录,伊川云:‘某在,何必看此?’此语如何?”曰:“伊川在,便不必看;伊川不在了,如何不看!”盖卿录云:“若伊川不在,则何可不读!”只是门人所编,各随所见浅深,却要自家分别它是非。前辈有言不必观语录,只看易传等书自好。天下亦无恁地道理,如此,则只当读六经,不当看论孟矣!天下事无高无下,无小无大,若切己下工夫,件件是自家底;若不下工夫,择书来看亦无益。”先生又言:“语录是杂载。只如闲说一件话,偶然引上经史上,便把来编了;明日人又随上面去看。直是有学力,方能分晓。”谦。以下论语录。
问:“遗书中有十余段说佛处,似皆云形上、直内与圣人同;却有一两处云:‘要之,其直内者亦自不是。’此语见得甚分明。不知其它所载,莫是传录之差?”曰:“固是。才经李端伯吕与叔刘质夫记,便真;至游定夫,便错。可惜端伯与叔质夫早丧!使此三人者在,于程门之道,必有发明。”可学谓:“此事所系非轻,先生盍作一段文字为辨明之?”曰:“须待为之。”因说:“芮国器尝云:‘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如何要排佛?’”曰:“只为无二道,故着不得它。佛法只是作一无头话相欺诳,故且恁地过;若分明说出,便穷。”可学。
记录言语难,故程子谓:“若不得某之心,则是记得它底意思。今遗书,某所以各存所记人之姓名者,盖欲人辨识得耳。”今观上蔡所记,则十分中自有三分以上是上蔡意思了,故其所记多有激扬发越之意;游氏所说则有温纯不决之意;李端伯所记则平正;质夫所记虽简约,然甚明切。看得来刘质夫那人煞高,惜乎不寿!广。
伊川语,各随学者意所录。不应一人之说其不同如此:游录语慢,上蔡语险,刘质夫语简,永嘉诸公语絮。振。
李端伯语录宏肆,刘质夫语记其髓。方子。
坐客有问侯先生语录异同者。曰:“侯氏之说多未通。胡先生尝荐之罗。他录作“杨”。后延平先生与相会,颇谓胡先生称之过当。因言其人轻躁不定,罗先生虽以凛然严毅之容与相待,度其颇难之。但云,其游程门之久,甚能言程门之事。然于道理未有所见,故其说前后相反,没理会。有与龟山一书。”贺孙。
张思叔语录多作文,故有失其本意处,不若只录语录为善。方子。
杨志仁问明道说话。曰:“最难看。须是轻轻地挨傍它,描摸它意思,方得。若将来解,解不得。须是看得道理大段熟,方可看。”节。
先生问:“近来全无所问,是在此做甚工夫?”义刚对:“数日偶看遗书数版入心,遂乘兴看数日。”先生曰:“遗书录明道语,多有只载古人全句,不添一字底。如曰‘思无邪’,如曰‘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皆是。亦有重出者,是当时举此句教人去思量。’先生语至此,整容而诵“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曰:“便是圣人也要神明。这个本是一个灵圣底物事,自家斋戒,便会灵圣;不斋戒,便不灵圣。古人所以七日戒,三日斋。”胡叔器曰:“斋戒只是敬。”曰:“固是敬,但斋较谨于戒。湛然纯一之谓斋,肃然警惕之谓戒。到湛然纯一时,那肃然警惕也无了。”义刚。
胡明仲文伊川之语而成书,凡五日而毕。世传河南夫子书,乃其略也。方。
问:“欲取程氏遗书中紧要言语,分为门类,作一处看;庶得前后言语互相发明,易于融会。如何?”曰:“若编得也好。只恐言仁处或说着义,言性处或说着命,难入类耳。”浩。
学者宜先看遗书,次看尹和靖文字,后乃看上蔡文字,以发光彩,且已不述其说也。季通语。方。
伊川语尹曰:“夫子没而微言绝,异端起而大义乖。不知数十年后,人将谓我是何如人。”作说怪异模样。又,三录中说,且得它见得不错,已是好。所以杨谢如此。方。
“改文字自是难。有时意思或不好,便把来改;待得再看,又反不如前底。是以此见皆在此心如何,才昏便不得。或有所迁就,或有所回避,或先有所主张,随其意之所重,义理便差了。”器之问:“程子语有何疑处?”曰:“此等恐录得差,或恐是一时有个意思说出,或是未定之论。今且怕把人未定之论便唤做是,也是切害。如今言语最是难得一一恰好。或有一时意思见得是如此,它日所见或未必然。惟圣人说出,句句字字都恰好。这只是这个心,只是圣人之心平一。”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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