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质。陆子美。精神。子静。若海。
问陆梭山同异辨。曰:“若本有,却如何扫荡得?若本无,却如何建立得?他以佛氏亦晓得理。如既晓得理后,却将一个空底物事来口头说时,佛不到今日了。他自见得一个道理,只是空。”又曰:“佛也只是理会这个性,吾儒也只理会这个性,只是他不认许多带来底。”节。
陆子寿自抚来信,访先生于铅山观音寺。子寿每谈事,必以论语为证。如曰:“圣人教人‘居处恭,执事敬’。又曰:‘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此等皆教人就实处行,何尝高也?”先生曰:“某旧间持论亦好高,近来渐渐移近下,渐渐觉实也。如孟子,却是将他到底已教人。如言‘存心养性,知性知天’,有其说矣,是他自知得。余人未到他田地,如何知得他滋味?卒欲行之,亦未有入头处。若论语,却是圣人教人存心养性、知性知天实涵养处,便见得,便行得也。”大雅。
陆子寿看先生解中庸“莫显乎微”云:“几微细事也。”因叹美其说之善,曰:“前后说者,连‘莫见乎隐’一羇说了,更不见切体处。今如此分别,却是使人有点检处。九龄自觉力弱,寻常非礼念虑,固能常常警策,不使萌于心。然志力终不免有怠时,此殆所谓几微处须点检也。”先生曰:“固然。”大雅。
问:“曾见陆子寿志道据德说否?”曰:“未也。其说如何?”曰:“大概亦好。”必大。
因说陆子静,谓:“江南未有人如他八字着脚!”文蔚。
叔器问象山师承。曰:“它们天资也高,不知师谁。然也不问师传。学者多是就气禀上做,便解偏了。”义刚。
符舜功问陆子静君子喻于义口义。曰:“子静只是拗。伊川云:‘惟其深喻,是以笃好。’子静必要云:‘好后方喻。’看来人之于义利,喻而好也多。若全不晓,又安能好?然好之则喻矣。毕竟伊川说占得多。”璘。
因说:“陆先生每对人说,有子非后学急务,以其说不合有多节目,不直截。某因谓是比圣人言语较紧。且如孝弟之人,岂解犯上,又更作乱?”曰:“人之品不同,亦自有孝弟之人解犯上者,自古亦有作乱者。圣贤言语宽平,不消如此急迫看。”振。
问:“象山言:‘“本立而道生”,多却“而”字。’”曰:“圣贤言语一步是一步。近来一种议论,只是跳踯。初则两三步做一步,甚则十数步作一步,又甚则千百步作一步,所以学之者皆颠狂。”方子。
先生问贺孙:“再看论语前面,见得意思如何?”曰:“初看有未通处,今看得通。如‘孝弟为仁之本’一章,初看未甚透,今却看得分晓。”先生曰:“如此等说话,陆象山都不看。凡是诸弟子之言,便以为不是而不足看,其无细心看圣贤文字如此。凡说未得处,便将个硬说辟倒了,不消看。后生才入其门,便学得许多不好处,便悖慢无礼,便说乱道,更无礼律,只学得那许多凶暴,可畏!可畏!不知如何学他许多不好,恁地快?”贺孙又问:“‘孝弟为仁之本’,集注云:‘学者务此,则仁道自此而生。’‘此’字亦只指孝悌?”先生曰:“觉此句亦欠‘本立’字。”贺孙云:“上文已说孝弟乃是行仁之本。”先生曰:“此段若无程先生说,终无人理会得透。看杨谢诸说,如何是理会得?谢说更乖:‘孝弟非仁,乃近仁也。’不知孝弟非仁,孝弟是甚么物事?孝弟便是仁,非孝弟外别有仁,非仁外别有孝弟。如诸公说,将体用一齐都没理会了!”贺孙。
有自象山来者。先生问:“子静多说甚话?”曰:“却如时文相似,只连片滚将去。”曰:“所说者何?”曰:“他只说‘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为万物之灵。人所以贵与灵者,只是这心。其说虽详多,只恁滚去。”先生曰:“信如斯言,虽圣贤复生与人说,也只得恁地。自是诸公以时文之心观之,故见得它个是时文也。便若时文中说得恁地,便是圣贤之言也。公也须自反,岂可放过!”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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