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说鬼神,曰:“鬼神事自是第二著。那个无形影,是难理会底,未消去理会,且就日用紧切处做工夫。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此说尽了。此便是合理会底理会得,将间鬼神自有见处。若合理会底不理会,只管去理会没紧要底,将间都没理会了。”淳义刚问目别出。
义刚将鬼神问目呈毕,先生曰:“此事自是第二著。‘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此说尽了。今且须去理会眼前事,那个鬼神事,无形无影,莫要枉费心力。理会得那个来时,将久我著实处皆不晓得。所谓‘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这个皆是面前事,做得一件,便是一件。如易,便自难理会了。而今只据我恁地推测,不知是与不是,亦须逐一去看。然到极处,不过只是这个。”义刚
或问鬼神有无。曰:“此岂卒乍可说!便说,公亦岂能信得及。须於众理看得渐明,则此惑自解。‘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人且理会合当理会底事,其理会未得底,且推向一边。待日用常行处理会得透,则鬼神之理将自见得,乃所以为知也。‘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意亦如此。”必大
天下大底事,自有个大底根本;小底事,亦自有个紧切处。若见得天下亦无甚事。如鬼神之事,圣贤说得甚分明,只将礼熟读便见。二程初不说无鬼神,但无而今世俗所谓鬼神耳。古来圣人所制祭祀,皆是他见得天地之理如此。去伪
神,伸也;鬼,屈也。如风雨雷电初发时,神也;及至风止雨过,雷住电息,则鬼也。
鬼神不过阴阳消长而已。亭毒化育,风雨晦冥,皆是。在人则精是魄,魄者鬼之盛也;气是魂,魂者神之盛也。精气聚而为物,何物而无鬼神!“游魂为变”,魂游则魄之降可知。升卿
鬼神只是气。屈伸往来者,气也。天地间无非气。人之气与天地之气常相接,无间断,人自不见。人心才动,必达於气,便与这屈伸往来者相感通。如卜筮之类,皆是心自有此物,只说你心上事,才动必应也。恪
问:“鬼神便只是此气否?”曰:“又是这气里面神灵相似。”焘
问:“先生说‘鬼神自有界分’,如何?”曰:“如日为神,夜为鬼;生为神,死为鬼,岂不是界分?”义刚
叔器问:“先生前说‘日为神,夜为鬼,所以鬼夜出’,如何?”曰:“间有然者,亦不能皆然。夜属阴。且如妖鸟皆阴类,皆是夜鸣。”义刚,淳同。
雨风露雷,日月昼夜,此鬼神之迹也,此是白日公平正直之鬼神。若所谓‘有啸於梁,触於胸’,此则所谓不正邪暗,或有或无,或去或来,或聚或散者。又有所谓祷之而应,祈之而获,此亦所谓鬼神,同一理也。世间万事皆此理,但精粗小大之不同尔。又曰:“以功用谓之鬼神,即此便见。”道夫
鬼神死生之理,定不如释家所云,世俗所见。然又有其事昭昭,不可以理推者,此等处且莫要理会。扬
因说神怪事,曰:“人心平铺著便好,若做弄,便有鬼怪出来。”方
“理有明未尽处,如何得意诚?且如鬼神事,今是有是无?”因说张仲隆曾至金沙堤,见巨人迹。“此是如何?”扬谓:“册子说,并人传说,皆不可信,须是亲见。扬平昔见册子上并人说得满头满耳,只是都不曾自见。”先生曰:“只是公不曾见。毕竟其理如何?南轩亦只是硬不信,有时戏说一二。如禹鼎铸魑魅魍魉之属,便是有这物。深山大泽,是彼所居处,人往占之,岂不为祟!邵先生语程先生:‘世间有一般不有不无底人马。’程难之,谓:‘鞍辔之类何处得?’如邵意,则是亦以为有之。邵又言:‘蜥蜴造雹。’程言:‘雹有大者,彼岂能为之?’豫章曾有一刘道人,尝居一山顶结菴。一日,众蜥蜴入来,如手臂大,不怕人,人以手抚之。尽吃菴中水,少顷菴外皆堆成雹。明日,山下果有雹。此则是册子上所载。有一妻伯刘丈,致中兄。其人甚朴实,不能妄语,云:‘尝过一岭,稍晚了,急行。忽闻溪边林中响甚,往看之,乃无,止蜥蜴在林中,各把一物如水晶。看了,去未数里,下雹。’此理又不知如何。造化若用此物为雹,则造化亦小矣。又南剑邓德喻尝为一人言:‘尝至馀杭大涤山中,常有龙骨,人往来取之。未入山洞,见一阵青烟出。少顷,一阵火出。少顷,一龙出,一鬼随後。’大段尽人事,见得破,方是。不然,不信。中有一点疑在,终不得。又如前生後生,死复为人之说,亦须要见得破。”又云:“南轩拆庙,次第亦未到此。须是使民知信,末梢无疑,始得。不然,民倚神为主,拆了转使民信向怨望。旧有一邑,泥塑一大佛,一方尊信之。後被一无状宗子断其首,民聚哭之,颈上泥木出舍利。泥木岂有此物!只是人心所致。”先生谓一僧云。问:“龙行雨如何?”曰:“不是龙口中吐出。只是龙行时,便有雨随之。刘禹锡亦尝言,有人在一高山上,见山下雷神龙鬼之类行雨。此等之类无限,实要见得破。”问:“‘敬鬼神而远之’,则亦是言有,但当敬而远之,自尽其道,便不相关。”曰:“圣人便说只是如此。尝以此理问李先生,曰:‘此处不须理会。’”先生因曰:“蜥蜴为雹,亦有如此者,非是雹必要此物为之也。”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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