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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1-17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天博平台不能提款了 点击:

2022年十月初,大象来西安做放映,大抵是当初主创预估短期内能够上映,同时又对影片质量自信,想现在影片里展示的这片土地上的影迷先睹为快。

不过在政策的反复中,点映无限期搁浅,上周拨浪鼓终于在西安举办了媒体场,确认了可以在年后公映的消息,而今天我也终于补上了这场迟来三月的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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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在影院,我大概会哭的更加放纵一些。

不完全是因为煽情,更多的感动反而来自于主线剧情以外的内容。

我震惊于可以在如今简中院线的大银幕上看到如此真实的土地,如此真实的人们,如此真实的话语。

相较于寻亲和追债,导演真正的重心实际上在于整个旅途过程中,所谓“西北黄土浮世绘”的展现。

从毛豆生长的村子里的村民孩童,到一路询问的民工群体,到同样走街串巷的同行,最终又回到清涧的小村。毛豆像被亲生父亲这个实体消亡之后仅剩的一点情绪和符号价值召唤,被苟仁这个误入他生活的沦落人拔出了小村的泥泞,一路驶向神木,追寻一些二人都无法确定是否真正存在的东西。

神木部分常住人口极高的收入水平是西北人无法绕开的一个话题,神木的中上阶层在这片土地确实可以算得上富甲一方,而令人唏嘘的是地理位置距离其极近的清涧,却常年在温饱线上不断挣扎。

因此神木就如同一个乌托邦,成为周边落后地区唯一的信仰和心之所向,似乎只要去了神木做工,总有一天也能住进今天亲手盖起的楼房,也能在这个“好时代”实现自己的阶级跃升。

但事实当然并非如此,跟随着两人追寻毛豆父亲的打工行踪线索,我们也可以隐隐读出这个中年男人在穷途末路之时来到这里,依然辗转漂泊,居无定所,业无常驻的几年民工生活。

最终他早已往生的事实并不令人震惊,或许影片我已经无数次暗示了这一结局。工地大门上的“建设魔都”,假爹出厂前白纸黑墨的控诉横幅,桥头蜂拥而至蜂蛹而往的招工队伍。

甚至于就在影片的开头,毛豆爬上桌面想要擦干净装裱父亲照片的相框,擦亮他对父亲最后的记忆,但是却失败,相框摔碎,父亲照片的面部黏连在碎玻璃上,只剩下一张“无头照”成为最后的念想,以及当做后来寻人启事的图片。

现实中的父亲也恰如这张照片一般,客死他乡后被偷偷埋回村里,他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故乡,而另一部分则被带到了远方漂泊,辗转,最后再次回到了这片土地,可无论如何,无论是对父亲的回忆还是父亲这个人,最终以甚至无法用手捧起,拼不成一个“人”字。

但好在毛豆还遇到了苟仁,一个酱思念和仇恨金金背负在肩上的沧桑男人,一个因为他的闯入变得更加落魄和无措的底层挣扎者。

全篇真正正面展示二人亲密情感的戏非常少,结尾之前只有溜冰一场。大概两个都以哀思为第一驱动力的人,在一起也真的诞生不出我们想象中那样啼笑皆非,阖家团圆的温情场面。

两人的救赎都发生在无形之间,甚至二人台词对白都非常少。其实两人之前错过的就是一个机会,他们苦苦追寻的也是一个机会,做父亲的儿子的机会和做儿子的父亲的机会。

因此当他们最开始以“找你那个不知道在哪的爹还钱”这跟我荒诞的缘由上路之时,也结下了最终注定互相治愈的缘分。

正所谓精心编排的往往落空,不曾期待的却早有安排。

最终苟仁手里没有了刀子,心中的刀子也终于落地,毛豆终于拥有了一次父亲,只是这个父亲最终也依旧需要离开,但“父子”这一路上让他所领教的成长,已经足够他在未来走出这原野,或许去实现二人半玩笑讲出的那些志向。

最终苟仁的卡车驶回了清涧的小村,迎接毛豆的是村长和一排排胸章。

这无疑借鉴了小偷家族的结局,由于各方因素,主角不得不离开充满温情和“人味”的“假爹”身边,被迫迎合由冰冷的机构和体制代表的“真爹”身边。

最后的哭喊追车也是偷师小偷家族的,但是导演在拨浪鼓里最克制,最写实,反而是最动人的修改是,始终没有让毛豆尬喊苟仁“爸爸”,他始终都是苟叔,是一个注定的过客,这也让最终离别更有分量,我们都知道二人最终情同父子,但是这份“革命父子情”不必要被解释的那么通俗和普适。

因此代替“叫爸爸”的结局是毛豆边追车边喊起苟仁摆摊时喇叭里的叫卖口诀,苟仁看着后视镜里追逐的毛豆也一同打开了卡车上的喇叭。